夜sè漸深，凌峰回到了天位學府，回到了那處熟悉的靈葯園。

他曾經答應過老師燕蒼天，回來之後，來找他一次。

「老師，我回來了。」

輕輕叩了叩書房的房門，這片靈葯園，之前幾乎已經遭受了滅頂之災，不過燕蒼天回來以後，又開始種植上了一些新的靈草。

不管什么時候，他首先都是一名狂熱的煉丹師。

「進來吧，我已經聽到你小子回來的消息了！你現在可是大忙人吶，想不到這么快就來看我這個老家伙了。」

屋內傳來燕蒼天的聲音，雖然和以往一樣，還是喜歡和凌峰開開玩笑，但隱隱卻帶著一絲苦澀和壓抑。

很顯然，燕蒼天在竭力克制著自己心中的感情。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弟子回來了，自然要第一個來拜見老師。」

凌峰推門而入，卻見燕蒼天正在擺弄著一尊已經破損的丹爐，正在試圖將丹爐重新拼湊回原樣。

「還算你小子有心。」

燕蒼天看了凌峰一眼，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樣，岳家的丫頭，應該沒事了吧？」

「嗯，運氣還算不錯，找到了虛無之藕。」凌峰點了點頭，淡淡說道。

「那就好啊！」

燕蒼天手中抓著一枚殘片，小心的堆砌，一點一點想要重新把碎片黏合回去。

「老師，以您的家底，舊的丹爐壞了，就買個新的唄，何必再擺弄這個破的丹爐。」

凌峰上前幫忙，忍不住小聲問道。

「是啊，壞掉的丹爐，不論怎么修補，總歸都是壞掉的丹爐，何不再買一個新的呢？」

燕蒼天苦澀一笑，「可是，日子久了，不也有了感情么？感情這種東西，真是奇妙，明明知道已經回不去了，卻偏偏又割舍不掉，你說奇不奇怪？」

凌峰心中，「咯噔」一聲，抬眼看向燕蒼天，深吸一口氣，緩緩道：「老師，您是話里有話啊。」

「是啊。」燕蒼天嘆息一聲，緩緩道：「你這么聰明，自然不會不明白老師的意思。」

燕蒼天深深望著凌峰，捏了捏拳頭，沉聲道：「小峰，一直以來，我對你如何？」

「如師如父，在我心中，甚至已經把您當成是半個父親了。」凌峰發自內心的說道。

燕蒼天眸中閃爍棋一絲淚花，深吸一口氣，良久，才沉聲說道：「那小峰，老師想要求你一件事……」

「您是希望我去和靖王，不，和皇帝陛下說說，讓他對太後從輕發落吧？」

以凌峰的聰明，自然不會不知道燕蒼天的心思。

他終究還是放不下啊！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燕蒼天輕嘆道：「何況，這次其實也是因為她的緣故，否則，我恐怕已經死了。她對我，終歸不是無情無義的。小峰，我知道你和晏家有過節，和她也有過節，但我……我……」

「好了老師，您不必多言，我答應你了！」

「小峰，你……」燕蒼天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凌峰一眼，他完全沒想到，凌峰居然會這樣輕易的一口答應下來。

「誰讓你是我的老師呢！」

凌峰淡淡笑了笑，「更何況，這次帝國之劫，事實上或許和晏驚鴻並沒有太大的關系，而是林滄浪那個魔頭一手造成！」

在晏驚鴻瀕死之時，凌峰曾經看到在他體內逸散出來的魔氣，匯聚成林滄浪的面貌。

從某種意義上說，晏驚鴻或許也只是一名受害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