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慈航靜齋眾人,凌峰沿途又將賤驢和紫鋒召回,這才返回了望月亭內。
此刻,那寧崐負手而立,仰天望月,似乎在回憶些什么。
也許,在他內心深處,他也曾經對於過去發生的事情會有一些後悔吧。
「都處理完了?」
感應到凌峰的氣息靠近,寧崐這才緩緩轉過身來,朝凌峰澹澹一笑,「那么,可以走了?」
「走吧!」
凌峰微微點了點頭,最後再看了一眼這月色之下的隱月峰。
因為在進入無墮之墟的緣故,時空秩序發生了一些混亂,導致外界的時間流逝,過去了三年。
而實際上,對於凌峰而言,不過只是短短的幾個月罷了。
但饒是如此,凌峰也將慈航靜齋,當成是自己十分重要的一站。
有朝一日,我還會回來的!
……
全速趕路之下,凌峰和寧崐,竟是耗費了差不多兩日時間,才終於抵達了妖魂殿的老巢。
而只有真正進入了妖魂殿,凌峰才明白,為何妖魂殿能夠在天執和巡天雷族的聯合圍剿之下,依舊能夠苟延殘喘。
這已經不只是隱蔽不隱蔽的問題了。
這完全就是一個不該有生靈存在的絕境,但是,妖魂殿主卻硬生生在這片絕境的地底,開辟出了一片天地。
或許這里的環境十分惡劣,但是經過某個古老法陣的改造,居然將上方所籠罩的凶戾煞氣,改造成了古妖後裔們修行所需的荒獸古氣。
這對於古妖後裔來說,不亞於頂級的修煉秘境。
難怪,區區一個妖魂殿,只憑一個寧崐,便從籍籍無名,短短的數百年時間,就能夠吸納如此之多的巔峰仙尊強者。
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古妖後裔修煉的速度,比起外界來說,提升了十倍都不止。
特別是在初期,提升的速度更是恐怖。
這也是為何,妖魂殿派出的殺手,幾乎清一色都在巔峰仙君的層次。
只要不到瓶頸期,在這荒獸古氣覆蓋的范圍之內,古妖後裔修煉所需的妖元,幾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即便是凌峰,也能感受到自己體內的混沌血脈,蠢蠢欲動。
這荒獸古氣,對於凌峰而言,同樣適用。
「想不到,寧殿主的妖魂殿,居然是這樣一處洞天福地!」
凌峰嘖嘖稱贊,這座地底洞天,便是妖魂殿主安身立命之本了。
他竟然敢大大方方帶自己進來,看來,也算是初步對自己有了幾分信任。
當然,兩人現在的處境相同,凌峰不是太蠢的話,應該不會選擇在這種情況下,背刺妖魂殿主這個,唯一能夠收留他的盟友。
更何況,他們聯手,也能夠對於奪取葬天風原的那枚龍身碎片,增加幾分勝算。
「說來也是機緣巧合……」
妖魂殿主輕嘆一聲,「當初,本座叛出天執,被天執四名年輕一輩的天驕,聯合追殺,這其中……」
說到此處,寧崐停頓了片刻,才又繼續道:「這其中,也包括了師尊的獨子蕭承志,以及我這位蕭師兄的妻子,亦是當時天執六御之一的天之驕女。」
凌峰眼皮微微一跳,那豈不就是……
蕭纖綾的父母?
他之前也聽聞過,蕭纖綾的父母,都是被寧崐所殺。
如今,聽寧崐親口告訴自己,卻是完全另一番感受。
或許對於蕭纖綾而言,寧崐是殺害她父母的仇人,但是站在寧崐自己的角度,自己已經被逼到絕境,難道,乖乖等死么?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無關對錯,無關是非,只有生死。
「拜他們所賜,我落入斷魂崖絕境之下,不過,我也在落入斷魂崖之前,親手殺死了我的這些師兄,師姐們……」
寧崐說起來雲澹風輕,但是,從他的發雜而又略帶一絲痛苦神情之中,凌峰不難看出,那必定是一場惡戰。
也是一場十分艱難地抉擇。
恩師之子,同門之誼。
若是還有一絲轉圜的余地,或許,結局也會不同吧。
但那也就沒有了今日的妖魂殿主了。
有時候,看似偶然的結局,每一步,其實都是命運使然。
自己根本沒得選。
「所幸,本尊大難不死,還在斷魂崖之下,找到了一座上古法陣!」
寧崐笑了笑,依舊雲澹風輕,「正是拜那上古法陣所賜,本座找到了一處又一處的絕境,以法陣之力,轉化絕境之中的煞氣為荒獸古氣,成為了妖魂殿壯大發展的根本。」
「也就是說,其實妖魂殿的所在是不斷改變的?」
「不錯。」
寧崐點了點頭,「法陣所在,便是妖魂殿所在。」
說著,寧崐輕輕拍了拍凌峰的肩膀,「本座今日可是將妖魂殿最大的秘密都告訴你了。」
「這……」
凌峰先是一怔,旋即朝寧崐拱手一禮,「多謝寧殿主信任!」
「凌老弟,如今你已經是我妖魂殿副殿主,無需如此,你我之間,平起平坐!」
說完,妖魂殿主大手一揮,只見眼前一片石壁緩緩升起,內部竟是別有洞天。
「什么人!」
只見一處空曠的平台之內,十余名手握兵刃的黑衣人,飛掠而來,看到來人竟是妖魂殿主,連忙跪拜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