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

凌峰還未跪下，就感覺自己的膝蓋之下好似有一堵氣牆似的，攔著自己，無法下拜。

「我可不希望，主人的後代，是一個磕頭蟲！」

青蘿女帝那雙深邃的眸子，落在凌峰身上，緩緩道：「你也不必謝我，倘若你方才真的臣服，本座自會毫不猶豫地將你擊殺。一條沒有骨氣的狗，可沒有資格，肩負起重振天道一族的重擔！」

「額……」

凌峰額頭上微微冒汗，好懸吶，自己方才，原來當真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而青蘿女帝的話，也讓凌峰真正放心下來。

原來，她真的從不曾背叛昔日的主人，天道始祖凌太虛。

在她的心中，還始終堅信，天道一族，能夠重現昔日輝煌。

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她是自己的盟友，而絕不是敵人。

「前輩替我治療暗傷，這枚龍身碎片……」

凌峰一咬牙，將那半截龍身碎片取出，遞到女帝面前，「此物，就當是晚輩的謝禮。」

凌峰的態度也很明確。

你若是敵人，想要硬搶，我便是拼上性命，也要死戰到底。

但你若是朋友，是自己的恩人，我就算雙手將至寶奉上，也心甘情願。

雖然這龍身碎片關乎太虛宙龍的傳承，也是自己能夠迅速突破的一大保障。

但，邁向巔峰的路，不止這一條。

就算沒有這枚龍身碎片，凌峰也有把握，走出自己的道！

「收回去吧。」

青蘿女帝的目光在那枚碎片之上打量了一圈，眸中也閃過一絲猶豫，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緩緩道：「本座確實需要此物，以此或可制衡燚霆以及其余幾大勢力。不過，這寶物既然被你所得，本座自不會染指。」

頓了頓，青蘿女帝繼續道：「何況，眼下域外戰場，魔族糾集大軍，幾次三番，大舉進攻，戰場壓力激增，七大勢力之間，就算還有勾心斗角，但接下來大部分的精力，應該都會在域外戰場上。」

凌峰眼皮微微一跳，他倒是經常聽其他人提起過「域外戰場」之名。

譬如那虞靖元，就號稱是域外戰神，便是因為他在域外戰場之中，廝殺鏖戰，更是曾經逆殺多尊魔帝，故而才有了戰神之名。

凌峰所能理解的是，域外戰場，就是魔域和仙域的某個時空交集之處。

只不過，上古諸魔之戰後，不是已經將魔域的所有出口，全部封鎖了么。

當初在三途之川的時候，他曾經看到虛空中的三團混沌光芒，根據蕭纖綾的說法，三途之川乃是仙域，魔域和下界各域之間，一個類似於中轉站的地方，在這里，可以看到三域凌空的奇景。

而代表著魔域的混沌光團，周圍布滿著無數道枷鎖。

這些枷鎖，就是在上古諸魔之戰後，由仙域各方大能，聯合施加的封印之力。

既如此，怎么還會有這樣一座戰場？

似乎是察覺到凌峰眸中的一絲疑惑，青蘿女帝頗為耐心地解釋起來，「整個魔域，確實在封印之中，所有出口，都已經被大神通法力所禁錮。但域外戰場，卻是一個十分特殊的地方。

那是在太古時代，無數誕生於星空中的洪荒生命，於虛空中鏖戰，經歷不知多少紀元後，無數坍塌的時空碎片，融合交疊在一起，形成了所謂的域外戰場。」

頓了頓，女帝繼續道：「這座戰場的時空規則，異常穩固，換句話說，仙帝強者，動輒有毀天滅地，破碎星河的神力，但是在域外戰場之中，卻無法損毀那片天地。即便是破碎強者降臨，也無法徹底封印住那個時空。

那個地方，自誕生以來，就是最適合作為戰場的地方。魔族，也是在被封印了數萬年之後，才發現了這樣一處地方，然後便開始借助這條無法被封印的通道，開始了一次次小規模的入侵。」

「也就是說，即便是在上古諸魔之戰後，魔族的騷擾，其實從不曾斷絕？」凌峰眼皮一跳，脫口說道。

「不錯。」

青蘿女帝微微點頭，「最初，仙域各方勢力，還不曾察覺到這一點，結果域外戰場領地，幾乎完全被魔族所侵占。那些魔族，借助此地，積蓄實力，突然有一日，大舉入侵仙域。也正是因為那次突襲，導致巡天山族一脈，元氣大傷，後來，才會被大虞仙庭，取而代之。」

「原來如此……」

凌峰這才恍然大悟，難怪，按理說巡天山族也是巡天五族之一，底蘊也不會差到哪去，怎么會被大虞仙庭給擊潰。

原來，這其中，還有這樣一層緣由。

深吸一口氣，凌峰繼續道：「也就是說，那域外戰場的入口，其實就在大虞仙庭所在的領地，也便是昔日的蒼瀾山域。」

青蘿女帝微微點了點頭，繼續道：「那一戰之後，我們各方仙帝也明白了域外戰場的重要性，後來，也是耗費了巨大的代價，在域外戰場之地，建立了數十座堡壘和關隘，抵御魔族入侵。」

「原本，由於魔族已經占據了整個域外戰場之地，仙域修士殺入域外戰場之中，幾乎是九死一生之局。不過，在經歷了無數流血和犧牲之後，仙域大軍，終於在域外戰場建立起了第一座堡壘。為祭奠那些在大戰中，喋血沙場的英靈，故而也被命名為，亡魂堡壘。」

「接下來的數萬年時光中，我仙域大軍，以亡魂堡壘為根基，持續擴大領地，修建堡壘，最終，形成了如今分庭抗禮的格局。仙魔二域，以葬魂峽谷為界，雙方雖然依舊從未停戰，但已經沒有太大規模的戰役，算是一種相對平衡的狀態吧。」

凌峰的目光變得凝重起來，雖然青蘿女帝只是輕描澹寫的幾句話，但他在下界之時，也曾經親臨戰場，指揮大軍，他很清楚，這背後，付出了何等慘烈的代價。

一將功成萬骨枯，而那數十座堡壘之下，枯骨何止千萬？

「原本，這種平衡已經持續了無比漫長的時光，但是，自十余年前，魔族內部，似乎發生了一些異變，接著，域外戰場之中，魔族的入侵變得愈發頻繁起來。之前七絕仙榜之時，燚霆也曾經提起過此事吧。」

「嗯。」凌峰點了點頭。

「雖然燚霆當時，的確心懷鬼胎，不過此事也的確是事實。如今，魔族入侵，愈演愈烈，經歷了漫長時光的休養生息之後，大有一種，重新發動仙魔大戰的趨勢。只是這一次，無論如何，也必須將他們攔在域外戰場之中，否則……」

女帝緊了緊拳頭，她曾經就是親身經歷過上古誅魔大戰的人，她很清楚那樣的大戰是何等的殘酷。

即便是自己的兄長，破碎級的存在，也隨時都會有隕落的可能性。

即便是強如十大祖龍，也在經歷了漫長的大戰之後，漸漸走向沒落。

天道一族，也正是在這場大戰中，元氣大傷，才會讓燚霆有可趁之機。

凌峰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梁。

十幾年前么，這個時間，未免太過於巧合了。

那不是自己將魔族女皇珂薇莉放出來的時間點么。

珂薇莉身份尊貴，在魔族之中，無論是聲望還是地位都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