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人的簇擁之下,顧長歌回了別院。
有顧鴻信坐鎮,一家人七嘴八舌,紛紛表達對她的關心關切之情。
明白她們大部分都是逢場作戲,顧長歌還是微微頷首,一一收下。
顧鴻信喜歡家庭和睦的戲碼,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十分配合。
「長歌,讓你阿哥給你把把脈,看看有沒有什么大礙!」顧鴻信一進到房間里,便坐下來。
顧長歌點了點頭。
一旁的董流煙抽著鼻子道,「長歌…我的長歌…你嚇死娘親了……」
顧長歌很累,可對著董流煙,這個真心關心她的人,卻沒有辦法敷衍了事。
她朝著董流煙伸出手,輕輕握住她的,笑著搖搖頭,「娘親放心,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看上次失蹤沒成,我反而不痴傻了,這回啊,也是一樣,說不定什么好事便落到我頭上了呢!」
顧長歌神采奕奕,沖董流煙眨眨眼睛。
一席話說的董流煙,不知道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
她拍了拍她的手背,嘆了口氣道,「不管怎么說,以後可要萬事小心。邪王救了你兩次,這份恩情你一定要報答。」
「對對對!」一聽到這里,原先沉著臉的顧鴻信頓時來了興致。
他朝著顧長歌說道,「長歌啊!邪王的救命之恩,我們一定要好好感謝感謝!」
顧長歌嘴角抿了抿。
顧鴻信一心想要讓她搭上墨君邪這棵大樹,不遺余力的各種把她往外推。
堂堂一個護國公府的當家人,這種不要臉的吃相,實在太難看。
「我已經謝過邪王了。」她垂下睫毛,低聲說道。
「口頭感謝哪里有誠意!依我看,回頭得大擺宴席,請邪王來家里面吃飯,長歌!你說是不是?」他說著便激動起來,「嗯!就這樣說定了,我這就差人去辦!」
顧長歌沒什么好臉sè,她看了眼在床旁站著的墨明煦,說道,「阿爹……」
她本意是想暗示顧鴻信,墨明煦還在這里,他巴結墨君邪的德行收斂點。
結果顧鴻熙見狀,一拍腦門對墨明煦說道,「七皇子!您在這里正好!邪王是您皇叔,您看您去請邪王……成么?」
墨明煦溫和的臉上,沒有起任何波瀾。
他平靜的點了點頭,「好。」
「那就再好不過!要不就定在明晚吧!府上需要准備准備!」顧鴻信拍板決定。
護國公府上,顧鴻信管外,大房管賬,府上亂七八糟瑣碎的事情,全部都是二房在管。
當下顧鴻信便吩咐大房撥出來二百兩銀子,讓二房去置辦菜品。
二百兩!
他們府上平時的吃穿用度,一個月不過五十兩。
可見顧鴻信這回,當真是舍得下血本。
堵在房里的人,在顧鴻信做了這個決定後,臉sè都有幾分變化。
董流煙更是難看,握著顧長歌的手,漸漸收緊。
顧長歌見沒人吱聲,就連墨明煦都不說話,知道她再開口,也無濟於事。
明晚宴請墨君邪,就這么定下來。
她沉默的低下頭,看著專心致志給她把脈的顧雲溪,悄聲嘆了口氣。
顧雲溪很快也收手了,他將醫葯箱整理好,這才跟顧鴻信匯報。
「長歌沒有大礙,雖然溺水,不過卻沒有感染風寒,想來前段時間,給她滋補的葯起了作用。這幾天靜養便是。」
「謝謝阿哥。」顧長歌說道。
顧雲溪沒回話,沖著墨明煦點了點頭,「我再給你抓幾幅補葯,你接著吃兩三天。」
「好。」
等一群人終於離開,墨明煦坐到床前。
「長歌……」他說。
昨天顧長歌給的他那一巴掌,到現在似乎還隱隱發燙。
他想要跟她解釋,可開口卻又不知道從哪里說起的好。
「怎么?」顧長歌回答。
「我和你三姐之間……」墨明煦斟酌著用詞,緩緩的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顧長歌朝他看過來,笑著問,「我想的哪樣?你以為我是怎么想的?」
墨明煦一噎,「我真的是見她崴到了腳……」
「我知道了。」顧長歌說,「你不過是處於仁義道德幫了她一把。」
「對,正是如此。」墨明煦松了口氣,感激顧長歌的知書達理。
沒曾想她話鋒一轉,「但我聽說,你和我三姐似乎關系甚篤……」
「哪有的事?」墨明煦否認,「之前你痴痴傻傻,顧三陪你左右,真情待你,我亦因此才待她不錯。」
顧長歌笑了笑,看著他的臉,似乎是想分辨他話里的真假。
墨明煦回看過來。
她勾了勾chún,「七皇子不必緊張,我其實是想告訴你,如果你有別的心怡的姑娘,我們的婚約可以不作數的。」
相比較起來,嫁給墨明煦比墨君邪要好。
可冷靜下來,顧長歌知道,墨明煦同樣不是一個好歸宿。
「長歌,你還在誤會嗎?」提到解除婚約,墨明煦握住她的手,緊緊地,「我只對你有心,請你相信我,等你明年及笄後,我們便成親。」
「及笄?」
「是啊,你明年15,及笄之後,我便娶你。」
凡事都有因果,可墨明煦對她的感情,就像是無根之水,這不得不讓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