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讓無浪去送信,不到中午他就回來了。
顧長歌忙把他叫到屋子里。
房門關的嚴嚴實實,無浪端正立在跟前,筆直庄嚴的傳達。
「王爺說暫時靜觀其變,有事的話,屬下會傳信息,王爺自會在第一時間趕過來,護得小姐周全。」
說了跟沒說一個樣。
顧長歌滿懷希望,沒想到撲了個空,心頭悶悶的。
打發無浪去忙他的,她坐著發呆。
左眼皮自打昨天開始跳,就沒停過,所以她才越發的沒譜。
以前從來沒有過。
顧長歌沒有想出來個所以然,安慰自己,是被三房嚇壞了。
下午的時候,顧酒薇請她去吃茶。
自從姜淑媛和她開始對立之後,她和顧酒薇的關系,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
屬於點頭之交那種。
顧長歌看的出來,顧酒薇和姜淑媛不是一個團體,顯然和她也不是一個團體。
要不怎么說,她這個二姐很會做人。
能夠完美的周旋在所有人之間,游刃有余。
茶水很香很清新,顧長歌抿了幾口,放下茶杯,稱贊一番。
顧酒薇便笑笑,「你喜歡就好。這茶安神靜心,昨天的事情嚇壞了吧?」
「……」
顧長歌意外的看向顧酒薇。
要是放在以前,這話絕對不會主動提出來。
明哲保身,緘口不言,才是顧酒薇的一貫的風格。
「還好。」顧長歌道,「第一次遇到,多少有點不習慣。」
「你黑眼圈都出來了。」顧酒薇說,「我這邊還有一些凝神補氣的熏香,等下你拿回去點,晚上用用。」
「好。」
顧酒薇只是隨口點了點,再接著說起來的,還是無關緊要的話。
唯獨在顧長歌最後離開的時候,她莫名奇妙的來了句,「千萬小心。」
等顧長歌想要詢問,到底要小心什么的時候,她面上的笑容,和煦如春風。
那句四個字的話,更像是錯覺。
算了。
對著顧酒薇,她實在被磨得沒脾氣。
權當她什么都沒說的好。
到了晚上,眼皮跳的更加厲害了。
顧長歌不安,浮躁籠罩在心頭,她打發無浪去給墨君邪送消息,讓他今天晚上來府上。
至於找什么理由過來,顧長歌不管。
他一定有辦法。
無浪帶著顧長歌的希望離開,之後沒多大會,就到了晚飯的飯點。
到了正廳,人數少了許多。
沒有顧婉婉,幾乎都沒有人說話。
顧長歌沒來得及坐下來,就聽見外面傳罵罵咧咧的聲音,鬧哄哄的。
凝望了片刻,顧鴻信被人抬了進來。
眾人驚駭訝然,騰的齊齊站起身,這都是怎么了?
顧雲溪帶頭,走在前面帶路,讓下人把顧鴻信往別院帶。
這時大家才發現,在顧鴻信身後,站著一個身穿袈裟,面貌肅然的道僧。
顧雲溪微微頷首,算是打過了招呼。
等顧鴻信躺好後,他上前把脈。
圍觀的人,一個個探長了脖子,想要搞清楚,這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事情沒搞清楚,不過顧雲溪臉上變換的神情,讓顧長歌心思不穩妥。
「奇怪……」顧雲溪道,詢問顧鴻信,「阿爹,你可曾覺得哪里不舒服?」
話畢,顧鴻信睜開閉著的眼睛,緩慢的伸手拉開衣袖,只見胳膊上有許多奇形怪狀的淤痕。
顧雲溪觸碰了下那些淤痕,問,「疼嗎?」
「不疼。」
「癢嗎?」
「不。」
不疼又不癢,而且淤痕的形狀十分的不規則,古怪稀奇,根本就不像是人為的。
顧雲溪正凝眉,一旁的得道高僧緩緩朝這邊看過來,電光火石之間,變了臉sè。
他呵斥道,「阿彌陀佛!」
話畢之後,只見道僧忽然跳了起來,手舞足蹈,念念有詞,儼然就是在跳大神!
「天靈靈,地靈靈,千重山!萬重海!海水起波浪!浪生雲,雲生因!」
大房早就哭出聲來。
一看這架勢,心知肯定是攤上不好的東西了。
其余的人,雖然沒哭,可一個個的面無表情,煞是嚴肅。
顧長歌更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跳來跳去的僧侶。
「開江童子開江路!開江童子遠神童!寸寸毫光來接應,寸寸毫米來應承!」
僧侶的聲音越來越激動昂揚,音量越來越高,整個人的面部都漲紅了!
「如弟子!如火急!急急如律令!」
最後一聲結束,不知從哪飛出一個黃符,啪的貼在顧鴻信腦門上!
視線齊刷刷看過去。
顧鴻信眼睛一斜,昏睡過去!
「啊!」大房哭出聲,沖沖跑過去,跪在旁邊,抓著顧鴻信的手,「老爺!老爺你怎么了?我的老爺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