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過顧鴻信的嘴臉,墨君邪早已免疫。
他來了,就讓他干巴巴的杵著。
墨君邪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只專注的喂葯,一勺又一勺。
顧鴻信不懂跟前的狀況,彎著腰去跟老太君問候,試圖套話。
老太君早就想好好教訓顧鴻信。
她老婆子聽得留言碎語,都快塞滿耳朵了,可算是找到機會,指著顧鴻信的鼻子就罵。
罵還不解氣,竟然要上手打。
顧鴻信嚇壞了,差顧雲溪攔住老太君,自個躲一旁後仍心有余悸。
老太太哪有一點身子虛弱的跡象,跳起來分明能把他給夯到地下。
在老太君這里沒討到好處,顧鴻信轉而拿起老爺的威嚴,詢問丁香。
身為下人,丁香如實稟告,完事後她居然又被顧鴻信罵了頓。
總之就是責怪,她沒把顧長歌照顧好。
丁香確實有責任,越想越覺得愧疚,嚶嚶嚶哭起來。
把人罵哭之後的顧鴻信,之前那點挨罵時候的不爽,頓時消失。
他又昂首挺xiōng,jīng神奕奕的上前。
視線落在墨君邪和顧長歌身上,話卻是這么說的,「邪王!這件事我一定會徹查清楚的!」
「本王可不要什么空頭支票。」墨君邪將最後一勺葯喂完,直接把葯碗遞過來。
顧鴻信狗腿的接過來,豎起耳朵繼續聽,「那邪王的意思是?」
墨君邪攙扶著顧長歌,讓她躺下,蓋好被子後,他忽而沖她tiáo皮的眨眨眼睛,下一秒起身,又恢復成了之前冷峻無情的模樣。
「本王的意思是,兩天之內,給我個結果。不然的話,本王親自tiáo查這件事。」
顧鴻信驚訝的張大嘴巴,看著墨君邪,「王爺…王爺……不勞王爺您……」
「記住了,兩天。」墨君邪不想和他打哈哈,斬釘截鐵的說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事情變得越來越亂,越來越雜。
射箭的人,他本想交給顧長歌親自解決,到底她和對方算得上老相識。
如今看來,沒有必要。
他完全可以替她打點好一切,嬌的跟朵花一樣的女人,不疼著護著她那還要他有何用?
墨君邪心中思量,腳步卻更快了。
瞧著墨君邪飛一樣的速度,顧鴻信眼睛都瞪圓了,半晌後才,「邪王這就走了?」
「不走杵在這里,看你這張惡心的嘴臉?」說話的是老太君,句句懟的顧鴻信臉上無光。
「娘親,您以後在邪王跟前,多少給我留點面子。」顧鴻信想了想,和她半打著商量說。
老太君呵呵冷笑,把他推得遠了點,「面子是自個掙得,不是我老婆子給你留的。瞅瞅你最近做的荒唐事,你丟你的面子不說,丟不丟護國公的面子?你跟我出來!你一來,長歌沒病,都要被你給嚇出來病了!」
顧鴻信被罵的灰溜溜的,緊隨著老太君和顧雲溪離開。
他本來還想要攙扶老太君,老太君大著嗓門道,「別碰我!天天跟sāo狐狸在一起,身上都是sāo味,我一老婆子可不想沾染!」
「是是是。」顧鴻信悻悻應著。
一行人漸行漸遠,顧長歌沒忍住,噗嗤低笑出聲。
笑了一會後,丁香見她氣sè不好,給她掖了掖被角,讓她歇著。
顧長歌本想問問,墨君邪剛就那么出現在老太君跟前,是怎么圓過去的。
可誰知道,才開了個話頭,眼皮就耷拉下來,眨眼睡得不省人事。
丁香嘆了口氣,愧疚感再次涌上來。
……
卻說墨君邪離開顧府,竟然直接去了右丞相府上。
彼時右丞相正在家中研磨作畫,聽說了邪王來訪,還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
畢竟兩個人雖為同僚,可墨君邪一來是武將,二來是年輕人,行事乖張,雙方沒有任何交集。
除了上次重陽節,墨君邪把姜淑媛給送回來那次。
右丞相心中忐忑,全程小心翼翼的接待,弓著身子把邪王請到書房後,才發問,「不知邪王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墨君邪不繞彎子,「為了你女兒。」
右丞相直覺沒好事,不等他接著詢問,墨君邪拍了拍手,流雲押著一個壯碩的大漢進來。
那大漢見到墨君邪,撲通就跪下。
「這是……」右丞相不是很懂。
墨君邪又點了點頭,從懷里掏出來一袋銀子,直接丟給右丞相,「可是你府上的?」
二品以上的官員大臣,各家的金條銀子,上面都有獨特標記,是身份地位和權利的象征。
右丞相不敢怠慢,仔細挨個的檢查了下,疑惑更甚,「回邪王,這確實都是老臣家的銀子,只是這么多銀子怎么會落到這人手上?」
「那得聽聽他怎么說了。」墨君邪邪氣一笑,眉眼間都是風情。
壯漢昨天就被抓了,晚上吃了不少苦頭。
他記得昨天墨君邪這么笑的時候,一個弟兄的手被砍了。
墨君邪就在鮮血淋漓和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中,笑的優雅,笑的毛骨悚然。
只要一想起,壯漢就怕得不行,那種巨大的恐懼支配著他,讓他一股腦的全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