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因著白事,變得死氣沉沉。
三房下葬後,又過兩天,一向身子骨硬朗的顧鴻信,居然卧病不起。
顧雲溪檢查好幾次,都沒檢查出來什么問題,最後只說是思慮過多,壓力太大,積勞成疾。
新來的紅雪,噓寒問暖的伺候在床前,可算好好的刷了一把存在感。
不過顧鴻信嚇得不輕,心思早就不在男女之事上。
五石散…
五石散居然害死了三房…
顧鴻信無法接受這件事情,他只要想起來,就抖的厲害。
五石散他也有服用,對,就是三房帶他一起吃的,那是個好東西啊,吃一次就讓人上癮。
就算現在知道,那東西有害,他也戒不了啊!
顧鴻信抖著手,對著攤開的五石散,忍不住又湊過去,用鼻子狠狠的吸了口。
他享受的閉上眼睛。
爽啊!
爽上天了!
顧鴻信如同騰雲駕霧般的,倒在床上,過會忍不住的yín笑起來。
在他旁邊的紅雪,吸食過後,和他一樣的反應。
兩個人很快抱頭扭在一起。
顧鴻信皺巴巴的大手,照著紅雪的身上捏去,呻銀聲起伏連綿,誰也沒有注意到,房頂悄悄放回去的那塊瓦。
夜sè濃重,無浪從房頂下來,輕手輕腳,一路疾行回到別院。
輕輕敲了敲門,清冷的男聲傳來。
「進來。」
無浪悶著頭走進屋子,不敢抬頭看。
墨君邪坐在躺椅上,顧長歌被他按在懷里。
天氣越發的熱了,他從府上拿了兩個西瓜,過來給她嘗嘗,這會正有一搭沒一搭的拿勺子喂她吃。
「說吧。」顧長歌塞得嘴巴滿滿的,「發現了什么?」
「顧鴻信的確在服用五石散,新來的紅雪,和他一起。」
「怪不得。」顧長歌笑了笑,和她猜測的不錯。
那天在聽完五石散之後,顧鴻信反應qiáng烈,而顧婉婉對他的反應,非但不意外,反而臉上流露出幾分快意。
現在把一切都聯系起來,事情變得更加明晰。
妓院向來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里面的女人,為了生意,想盡辦法留住男人,五石散就是其中一種。
三房為了爭寵,不知從哪聽來的消息,特意跑了趟妓院,找到的正是紅雪,她從紅雪那里,搞到了五石散。
之後哄著顧鴻信吃下,讓顧鴻信對五石散上癮。
上癮之後,顧鴻信為了之後有的吸食,自然要討好三房。
如此循環,三房前段時間,相當風光,異常受寵。
而壞就壞在,妓院里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紅雪使了手段,得知經常跟她買五石散的三房,竟然是顧府的。
顧府是條大魚,只要搭上顧鴻信,離開妓院,指日可待。
紅雪起了歹念,等三房的五石散吸食完了之後,再來找她買,她表示不賣。
三房空手而歸,顧鴻信對五石散渴求不到,對她各種拳打腳踢。
最後打的三房,慘兮兮的說出了紅雪的名字。
顧鴻信直奔妓院,很快搭上紅雪,兩個人搞在一起。
「這東西害人不淺。」顧長歌唏噓著,「毒|品千萬不能沾,一旦沾染,這輩子就毀了。」
說起來,仍舊心有余悸。
墨君邪喂她西瓜,「那我這輩子毀你手上了。」
「……」顧長歌翻白眼,「你不怕我毒死你?」
「死在你身上,做鬼也風流。」墨君邪懶洋洋的道,「你知道了這些事情,打算拿顧鴻信怎么辦?」
顧長歌搖頭晃腦,伸手戳了戳他xiōng膛,「這事lún不到我chā手,顧婉婉第一個坐不住。」
她換了個姿勢,講的繪聲繪sè,「你是沒看到,顧婉婉那天的臉有多難看,要不是當時在靈堂,我看她都要跟顧鴻信拼命了!」
墨君邪刮刮她鼻子,「好,那我們就坐著看戲。」
兩個人的談話還沒過一天,顧婉婉就真如顧長歌說的那樣,坐不住了。
三房死之後,她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完了。
什么都完了。
顧婉婉哭的雙眼紅腫,她抱著酒壇子,癱坐在地上,一口接一口的往肚子里面guàn。
為什么事情會這樣!
娘親沒有了!
容貌沒有了!
她還要嫁給城東的徐瘋子!
不公平!對她不公平!
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流,眼眶刺的生疼,她猛地又guàn了一口,不小心嗆到,劇烈的咳嗽起來。
房門被拍的砰砰響,奴婢跟叫魂一樣的扯著嗓子喊。
「三小姐,大夫人讓您去試試新衣!說是城東徐家送來的!」
顧婉婉氣血上涌,突然發力,把酒壇狠狠砸在地上,她失聲尖叫,「滾啊!給我滾!」
什么徐家!
她!她不要嫁給那個瘋子!她喜歡的明明是墨明煦!
墨明煦……墨明煦……墨明煦不會正眼看她,她已經和顧長歌定親了……
顧婉婉捂住臉,不甘心的失聲嚎啕大哭。
憑什么!憑什么啊!憑什么顧長歌得到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