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君邪說話的期間,顧長歌緊緊的攥著衣服,從床上下來。
走近了幾步,藏到墨君邪身後,就著外頭灑落下來的稀疏月光,顧長歌抿了抿chún。
墨明煦姿勢難看,此刻趴在地上,腦袋搶地,狼狽至極。
房門被敲得叮咚作響。
丁香聽到了動靜,忙起身來查看情況,過了會,同樣傳來了無浪的聲音。
「沒你們的事。」墨君邪chún線緊綳,冷冰冰的道,「丁香,帶無浪處理傷口。」
「是!」
丁香注意到無浪的xiōng口,溢出一大片血跡,她驚訝的渾身在抖,聽完了墨君邪的吩咐,不敢有分毫的遲疑,單肩扛過無浪,腳步踉蹌的離去。
四周再度恢復寧靜。
萬里長風穿林而過,打在窗戶上,發出細碎的響聲。
顧長歌看著墨明煦,半晌他都沒有動靜,她開始擔憂,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她身子微微前傾,朝著墨明煦身前探過去,還沒挪動兩步,就被墨君邪一把扯到身後。
話沒說一句,臉已經沉的可怕。
他本就是天生的上位者,舉手投足,都是無限尊榮,霸氣qiáng勢,掌控一切。
顧長歌被他盯著,只是幾眼,莫名的心虛。
明明…她什么都沒有做。
「床上等我。」他說完這句話,闊步上前,單支手居然輕而易舉的將墨明煦拎了起來。
顧長歌眼睛不眨,看清墨明煦此刻的狀態,他醉成爛泥,臉上泛著晶瑩的液體。
不知道是汗,還是淚,或者是血。
墨君邪比墨明煦高出來點,半拖不拖的帶著他往門口去。
他們走的很快,等顧長歌好奇的想要追過去時,房門大開,外頭月sè像是瞬間明朗起來。
這是要干嘛?
墨君邪腳步不停,一直把他拖到院子里的池子旁,一腳踹了下去。
撲通。
顧長歌嚇得心驚,朝那邊看去。
月sè下,細浪翻卷,白銀sè的一片。
岸邊的墨君邪雙手背在身後,筆直的立著,而墨明煦則在水中撲騰個不停。
她眨了眨眼,皺眉不止,等她走到跟前,墨明煦泡了會澡,感覺清醒些許。
他從水中站起來,水深不過到他的腰部。
比起來之前,此刻的墨明煦,更加狼狽。
頭發濕漉漉的,形成一綹一綹的,可憐巴巴的貼在額頭上,遮住了大部分的眼睛,末梢還滴答的往下掉著水珠。
不僅如此,他的衣服濕的不成樣子,緊緊裹在身上。
「墨明煦……」
顧長歌忍不住出聲叫了他一下,他眼神灰暗,整張臉都毫無神采。
墨君邪卻在她腰上狠狠擰了下。
這男人……
等她看過去的時候,墨君邪側臉對著她,半張臉隱在yīn影里,看不出情緒喜悲。
「長歌。」
一直沉默著沒開口的墨明煦,從水池里面爬上來。
他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剛上岸後,整個人誇張的倒在地上,胳膊擋住眼睛,悶悶的道,「抱歉,我喝多了。」
「現在清醒了嗎?」墨君邪冷聲問道。
他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沉默下來,不知道在想什么。
事情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是誰都不想的,顧長歌盯著墨明煦,沒過兩秒,眼睛被人用手擋住了。
「我們回去歇著。」墨君邪道,「流雲!送煦王回府,好生照顧!」
黑暗之中,不見人影,但聽冷峻的男聲,恭敬的應了聲是。
墨君邪這么安排,其實也好。
大晚上的,腦子都不清醒,又發生了這種事,真要面對面的坐下來,沒准過會還得一頓打。
顧長歌被他摟著腰身,轉身往房間走。
在即將進入房間時,聽到墨明煦低低的笑。
起初只是淡薄的一兩聲,旋即,那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狂。
顧長歌擔憂的看過去,見墨明煦麻溜的起身,仰天長笑著闊步出門而去。
心里應該是很復雜的吧?
她並不認為,墨明煦是因為喜歡她,更多的,大概只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怪。
顧長歌如此安慰自己道,只是很快,她的這種想法,就被推翻了。
昨晚上剛來鬧過的墨明煦,要來拜訪她。
帖子都送到了丁香手里。
字體很工整,柔和謙遜,和他的人一樣。
只是想到昨天晚上,墨明煦罵她的話,多少有點膈應,雖然明白他是喝醉了。
「小姐,你去不去?」
墨明煦約的是今天下午,在天下第一茶樓見面,至於目的,十有八九和昨晚的事情有關。
糾結了會,顧長歌便決定前去。
如果他要是道歉,那她就給他個面子,勉為其難的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