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良的天牢里,忽明忽暗的燈光,在cháo濕yīn冷的牆壁上,拉出長長的斜影。
獄卒們走來走去,時不時巡視著四周,生怕發生什么狀況。
這里關押的人,都是些大官重臣,因為犯了錯,只能在這里度過余生。
有些甚至過不了多久,就要被拖出去處死。
「再輝煌再不可一世有什么用!開罪了皇上,只有死路一條!」
幾個圍坐著方桌喝酒的獄卒中,有人喝多了,扯著嗓子吼了一句。
嘹亮的聲音,在空曠的天牢里傳遞。
從門口一直傳到天牢最深處,被重兵看押的牢房里,男人穿著一身白sè囚服,坐在一堆雜草上,可氣質冷清高貴,與四周格格不入。
聞言他輕聲嗤笑,抬眸看向外面的天空。
夜sè如墨,日升月落已經半個月。
他有點想小女人了。
臨別前她哭得那么可憐,墨君邪想到心都跟著疼。
他再也不比從前,看見什么都能無動於衷,如今和她有關的任何東西,都能輕易撩撥起他的情緒。
墨君邪揉了把臉,正打算站起身時,遠處傳來鐵門吱呀的聲響,一群腳步聲跟著涌過來。
由遠及近。
他站起身,墨sè瞳仁看著外面的男人。
「皇叔。」墨明煦微微一笑,帶著一如既往的溫和,「父皇讓我來請你。」
墨君邪不置可否,沒有說話。
一切都在墨明煦的意料之中,他清楚他的性格,對於他的反應,更是覺得正常。
墨明煦輕輕揮手,立刻有獄卒上前,將牢房門打開。
他躬身走進來,親自對著墨君邪鞠了一躬,「西南邊境有動亂,大齊國的二皇子態勢qiáng勁,一口氣連奪三座城池,還有繼續北上的趨勢。朝中無人,您威名赫赫,父皇說,這次讓你過去戴罪立功。」
墨君邪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忽而笑了,他看著墨明煦,「皇侄兒,還有什么話,你一並說了吧。你那點心思,一點都不夠看的。」
氣氛頓時有些凝固。
墨君邪囂張慣了,在良文帝跟前收斂,那是君臣有別,且他真心顧念舊情,可這不意味著,他待別人也是如此!
此番一開口,不屑、嘲諷、戲弄口吻濃重,不給人丁點面子。
墨明煦暗中咬牙,當著墨君邪的面還是緩緩笑著道,「皇叔果然是皇叔,侄兒是想提醒您,把兵符交出來。」
「兵符在府中,本王要親自去取。」他懶懶的道,像是捏准了他會同意。
墨明煦毫不猶豫的道,「好。侄兒和皇叔您一起回去。」
「隨便。」
墨君邪看也沒看他,轉身徑自朝前走去。
看著他遠去的從容背影,墨明煦心頭那股邪火,再度竄上來。
什么東西!
還真當自己和以前一樣!
這次叫你有去無回,到時候該他的,他都會一一拿回來!
墨明煦捏緊了手,深吸口氣,快步跟上去。
皇宮距離墨君邪的府邸並不遠,出了天牢,走上約莫一刻鍾,遠遠已經看到王府大門。到達跟前時,墨君邪掃了眼左右團團圍過來的士兵,並未說話。
墨明煦指使身邊的跟班上前,「把門打開!」
高大而沉重的大門,發出悶悶的低吼聲。
顧長歌原本正在房間里躺著,隱約聽到動靜後,騰的從床上跳起來,她連鞋子都顧不上穿,光著腳就往外跑。
她跑到前院,忽然停了下來。
對面不遠處站著的男人,正眉頭微蹙的看著她。
他穿一身寬大的白sè囚服,衣服上大大的「囚」字,刺痛她的眼睛,一陣溫熱襲來,她喉嚨發甜,視線順著往下看,在看到那鐵鏈造就的腳鐐時,淚水洶涌而出。
墨君邪加快腳步朝她走來,叮叮當當的聲響,在寂靜的夜里,特別清晰深刻。
一下一下打在顧長歌心上,又悶又重,疼的人發慌。
「墨君邪……」她聲音哽咽,下一秒被他一把拽進懷里,天翻地覆後,他穩穩的抱著她,口吻卻涼如刀,「你又不聽話,誰准你光著腳跑出來的?是不是想讓我弄死你?」
他大手不忘輕佻的在她pì股上狠掐下,聽她低呼,才得意的舔舔後槽牙,「知錯了沒?」
顧長歌小心的捶他xiōng口,暗罵混蛋,惹得他朗聲的笑。
「混蛋也是你的混蛋,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這輩子別想擺脫老子。」
二人距離近,他呼吸重,吹在她耳邊,顧長歌的心都跟著跳,她抱住他的脖子,吸溜口氣,胡亂的蹭了蹭後說,「不擺脫你,一直纏著你。」
「乖。」他揉揉她的頭,在她發間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