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顧長生,已經是晚上了。
少年還是和以前一樣,話特別多,纏著顧長歌的時候,能夠天南海北的說。
顧長歌雖然偶有吐槽,但這種被人依賴的親昵感覺,她心里很享受。
等回到房間里,一推開門,竟然沒有看到墨君邪。
顧長歌心中微微訝異,走到屏風後,見他半撐著手臂,正不悅的看她。
「喲?」按照他的niào性,顧長歌隱約知道,他在氣什么,故意拿話打趣他,「這是怎么了?誰惹咱邪王了?」
她雙手環xiōng,托著下巴,笑著問。
墨君邪忽然動作,將她拖過去,壓在身下,不由分說就往脖子上啃。
直到給她啃咬了幾個草莓,才輕哼著拉開距離,「以後不許和別的男人聊那么久。」
「那是我弟。」顧長歌無語驚呼。
「那也不行!」墨君邪挑眉瞪眼睛,一副凶巴巴的模樣,「你再給我橫?」
顧長歌學著他的模樣,「你再給我橫?」
說話間,作勢使勁推他。
上一秒鍾仿佛能夠日天日地的墨君邪,立馬服軟,小狗一樣的在她臉上蹭來蹭去,「我錯了,媳婦我錯了,再也不橫了。」
變臉太快,猝不及防。
顧長歌愣是反應了大半天,才噗嗤笑出聲。
她抱住他近在咫尺的腦袋,兩只手放在左右臉頰上,輕輕的罵道,「笨蛋。」
兩個人說了會話,主要是有關於顧長生的事情,墨君邪便困了。
躺在她身邊,睡的香甜。
以前都是她先睡著,然後墨君邪總偷看她,這回換成了她,看著墨君邪的睡顏,親了幾口後,她也跟著閉上眼睛。
只是這一晚,注定不平靜。
顧長歌是被一聲又一聲悶悶的吼聲,給吵醒的。
睜開眼的那瞬間,還有些迷糊不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忽然耳邊吼了一聲,嚇得瞌睡蟲全跑光了。
顧長歌很快判斷出來,這是墨君邪發出來的。
她不由的緊張起來,黑暗之中只能看清楚,身邊的人似乎蜷縮在一起,不停的發抖打顫。
「墨君邪!」她叫出聲,「你怎么樣了?」
那團黑黑的影子,似乎更加克制不住,抖得更加厲害。
顧長歌慌里慌張的跑下床,險些一個趔趄栽倒在地上,她雙手發抖著,將房間里的蠟燭點亮,然後撕心裂肺的喊,「無浪!無浪!」
下一秒鍾,無浪飛身落在地上,「王妃!」
「快!快去請阿哥!」顧長歌雖然哽咽著,可心里一片清明冷靜,「去請阿哥來!就說我又犯病了!」
「是!」
無浪從顧長歌的臉上,看出不對勁,朝著房間里看去,什么都看不到。
他抿了抿chún,「王爺毒發了?」
顧長歌一怔,「我…我不知道,他渾身都在抖,看起來很痛苦…我說什么,他都恍若未聞。」
她好害怕。
她真的好害怕。
「顧太醫講過,最初毒發是會發抖打顫的,因為那些紫黑sè的小蟲子正在不斷的啃食骨血,然後進而壯大自己,就像是…萬蟲噬心的感覺。」
顧長歌無法想象,那將是多么痛!
「別說了!你快去請他過來。」顧長歌皺眉,催促道,「動靜小一點,別讓人知道。」
無浪領命而去,顧長歌轉身回屋的時候,看見隔壁的府邸,此時此刻的院子里,居然一片明亮。
她沒有多想,只記掛著墨君邪,匆匆回屋。
和剛才一樣,墨君邪幾乎是以一種相當詭異的姿勢,蜷縮成一團,類似於煮熟的大蝦,整個人的身體成為一張弓的形狀,腦袋磕在膝蓋上,因為劇痛,他不停的用腦袋去撞膝蓋。
只看一眼,她都受不了。
心疼的沖上去,緊緊的抱住他,墨君邪力氣大的出奇,直接把她甩到地上。
她被摔得渾身疼,胳膊肘碰到了地面,讓她眼淚汪汪。
嘶——
她倒抽了口涼氣,再度沖上前去。
這回死死的抓住墨君邪的胳膊,他甩了兩次沒有甩開,脾氣有些bào躁。
顧長歌感覺到他的情緒波動,正准備安慰他,沒有想到一直低著頭的他,忽然抬眸。
眸中一片猩紅,駭人無比,他那張舉世無雙的俊臉上,布滿了跳起來的青筋。
盡管心里有了准備,顧長歌還是被嚇到了。
她驚呆的瞬間,墨君邪再度把她踹下去,「滾!」
「我不!」她掙扎著爬起來,墨君邪剛才那一腳可不含糊,差點要把她的小腹給踹爛。
顧長歌爬了兩次才爬起來,她半爬半挪的來到床邊,扒著要上來,聽見他帶著哭腔懇求,「離我遠點…長歌…我…好疼…怕傷害了你。」
說完這聲,又是兩道隱忍到極致的吼聲。
墨君邪那是一個常年征戰的人,是痛點極高的人,是最能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