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選拔軍師的日子越來越近,整個孟州城內,圍繞著的話題便是這件大事。
有人關注,自然就會有各種各樣的奇聞。
單單是最近半個月的時間里,顧長歌聽到的八卦就比過去半年還要多。
先是說孟州城內有位小神童,從小能文能武,此次聽說要選拔軍師,自然是信心滿滿,甚至放下豪言壯語,一定會一把奪下頭籌。
這個bī裝的,可以說是相當囂張了。
槍打出頭鳥,於是小神童被吹捧的近乎神人之後,沒多久就出來一位勇士。
這位勇士的來歷,無人可知,但這位勇士干下的事情,卻讓所有人震驚。
軍中的選拔賽還沒開始,勇士便已經私自立下擂台,誠摯的邀請小神童到茶樓切磋切磋。
切磋這個詞說得好聽,只怕是到時候要將小神童按在地上摩擦。
百姓們都是吃飽了撐的,哪里有熱鬧,就往哪里湊堆。
平靜的生活缺少波瀾,好不容易有點樂子,一傳十十傳百,於是這場友好的約戰便炒熱了,幾乎所有人都在關注。
那小神童不知道是不是真心想接下戰書,反正,最後兩個人約定在明日要在茶樓進行會面。
顧長歌最近過上了吃飽睡,睡醒吃的頹廢生活,待在府衙里,幾乎要長草了。
蕭蕊一跟她說有這么件事,她當即表示,要去打探打探對手的實力。
「你明天自己去?」蕭蕊聞言,「要不我陪著你去吧。其實關於行軍作戰,我也是很有心得的。你要知道,我家男人在這方面……」
顧長歌心累無比,伸手打斷她,「我知道我知道,你家男人很厲害,你近來幾乎對叔夜是每日一吹。」
吹的她男人天上有人間無的。
雖然大部分都是事實,可扛不住每天都聽上好幾遍啊。
顧長歌揉揉耳朵,把話題說回來,「你明天不需要練兵?」
「我找了幾個小隊長,」蕭蕊道,「這幾天都是她們在帶兵。」
顧長歌聳聳肩,「那一起去吧。」
二人約定了出發的時間,又稍稍切磋了下排兵布陣的東西,蕭蕊興致勃勃還要繼續之際,叔夜找來了。
陸叔夜對蕭蕊,那是粘的熱乎。
顧長歌看見來人,見怪不怪,她把蕭蕊往外趕,「趕緊回去吧,你家那口眼睛都快長你身上了。」
聽見被人打趣,蕭蕊嬌嗔的瞪她,「顧長歌你說話越來越沒分寸了!」
「我還有更沒分寸的呢!」她靠在門上,雙手環xiōng略得意的笑,「再不走我可要說葷話了!」
「走走走!」她挽住叔夜的胳膊,「真是怕了你!」
兩個人肩並肩走了一段路,沒多大會,陸叔夜的手搭上她的腰身,顧長歌及時收回視線,轉身回了屋。
入了秋後,房里沒有了夏天的酷熱,睡覺倒也正是舒服的季節,只是到了深夜時分,寒涼的秋意從地下往上冒,偶爾晨起,顧長歌還能看到蓬勃的霜霧。
她現在到底多了個孩子,為了保險起見,進了屋後,便認真的把窗戶,一扇扇的關上。
顧長歌重新回到床榻旁,女婢端來熱水,伺候她洗漱。
剛洗過臉,恰逢墨君邪來了。
他風塵仆仆,眉眼間染上濃墨般的涼意,進到屋里後,沖著女婢擺了擺手。
等女婢走後,墨君邪脫下外衫,沉默的來到她面前。
顧長歌挑眉,「怎么了?」
「不是要洗腳?」墨君邪卷起衣袖,「你坐著別動,我給你洗。」
他說著,雙手已經湊過來,不由分說的抓住她的腳踝,顧長歌訕訕的拒絕,「算了,我…我自己來。」
墨君邪不說話,深邃的眼睛,定定看著她。
她抿了抿chún,偏過視線。
「我來。」他堅持。
墨君邪的手溫熱,他一直都是這樣,記得以前寒冬臘月時分,男人身上都跟個火爐似的,晚上同一個被窩睡,她能被熱出滿身汗。
「水溫還行嗎?」
男人的聲音突然想起,讓顧長歌回過神來。
她哦了聲,反應過來他說了什么,才繼續說道,「可以。」
「嗯。」墨君邪沒察覺,大掌揉著她的小腳,他輕輕撫過她的腳趾,動作輕柔。
常年握劍的手上,長著老繭,摩擦在她的肌膚上,帶來一種異樣的感覺。
顧長歌咬了咬下chún,紅了耳朵。
墨君邪讓她泡了泡腳,足足用了一刻鍾才洗好。
他從旁邊抽出毛巾,將她的腳囫圇包起來,然後放到懷里。
顧長歌一怔,他抬起頭,沖她眨眼睛,「給你暖暖。」
他力氣大,像是怕她拒絕一樣,緊緊的捂著,那雙眼睛滿是得逞後的笑意。
顧長歌癟癟嘴,「好了,不用了,我腳不冷。」
「巧了,我懷里冷。你給我暖暖。」他厚著臉皮瞎說。
二人爭執不下,顧長歌偏過頭,看見房里的燈芯輕輕的晃動,嘴角彎了彎。
她總是拿他沒辦法。
墨君邪雖然使壞,但也不過多大會,便放開了她,他給她放到軟榻上,幫她蓋好被子,「乖乖躺著,我洗個腳爬上去陪你。」
他說話沒遮攔,顧長歌才不會應他,不管怎么回答,他都會耍賴的鬧她個大紅臉。
男人背對著她,後背結實,她順著他的脊背一路看下去,直到那jīng壯的腰身,才不自在的收回視線。
她臉有點發熱,「對了,墨君邪,我明天要到街上轉轉去。」
墨君邪把腳擦干凈,招呼女婢進來端走水盆,這才一邊往被窩里鑽,一邊詢問,「去做什么?」
「看看那個小神童。」她老實說,「我和蕭蕊一起去。」
墨君邪沒多想,點頭答應,「成。我會讓人暗中看著你,以保安全。」
「好。」
這件事說完,顧長歌把被子往上扯了扯,她一動作,墨君邪便笑,「擋什么擋?我都看見你臉紅了,現在才想起來遮一遮?」
「我才沒臉紅。」她激動的差點咬到自己。
「哈哈!」墨君邪朗聲大笑,「小東西臉紅都不敢承認,一點都不誠實哦。」
「你誠實行了吧!」顧長歌被他激的脫口而出,「你全家都誠實!」
「對。」墨君邪貼近了,用已經覺醒的地方頂著她,「我和我兄弟都很誠實。」
「……」
她推了推他,兩個人拉開點距離,「墨君邪,你別得寸進尺,現在我們之間,」
「我還在追求你。」墨君邪坦然接過話音,「我就是告訴你,我對你是真的,我的欲念也很坦盪,你不用逃,因為你逃不掉。」
逃得過和逃不過的區別是,她想不想逃。
顧長歌沒回話,閉上眼睛,心cháo卻難平。
因為心中有事,第二天天還沒亮顧長歌就醒了,她看向窗外,黑乎乎的一片,淡薄的光亮孱弱,像是在夜幕中撕開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