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濤的一番話,不僅顧長歌始料未及,就連墨君邪都被震驚的無以復加。
他站在獵獵風中,久久未言。
深冬的夜晚,夾雜著鋪面而來的寒意,似乎最是容易讓人感到失落。
墨君邪看著單濤,過往的一幕幕,如同走馬燈似的,浮現在眼前。
他們相識在年少,那時他是意氣風發的少年,而他不過是在路邊乞討的可憐蟲。
春風和煦里,墨君邪想要挑選侍衛,不期然看中了混在人群里的單濤。
他的眼睛很黑充滿渴望,但又和周圍的其他乞討者不一樣。
後來墨君邪曾想,那種被他成為不一樣的東西,大概是他的不甘還有執著堅定。
墨君邪被他打動,帶他回到了王府。
回到王府的單濤,一點都不讓墨君邪感到失望。
他是同批進府的孩子里,最出sè的一個,因為他夠簡單,夠果斷,夠聽話,也夠狠。
面對墨君邪下達的命令,他總能心無旁騖的完成。
他像是最好用的一把劍,雖然還不夠鋒利,但是假以時日,一定能成為讓人畏懼的存在。
墨君邪對他格外偏愛,他派最好的師傅教他習武,甚至是讓單濤跟隨著他一起練功。
他們兩個一起成長,從令人尷尬的青少年,長成挺拔玉立的翩翩美男子。
見證著彼此的青春,彼此的失敗,成功與汗水心血。
墨君邪後來無數次的南征北戰,都有單濤的身影。
他是他的左膀右臂,是他堅qiáng的後盾。
或者,從更深的意義上來說,只要單濤存在,就讓他感到安心。
墨君邪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下去,是彼此存在的意義,是最默契熟悉的兄弟。
事情變了。
狂風吹亂他的頭發,涼意讓他清醒,就連思緒都變得更加冷靜。
墨君邪回神,定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那些一起成長的痕跡,在彼此身上留下難以磨滅的痕跡。
他們都倔qiáng,他們都固執,他們都護短,他們都重情義,卻又該死的不肯服輸不肯退步。
「你讓我選擇?」墨君邪看著單濤,眼睛一眨不眨,他沉聲問。
「對!」單濤指著顧長歌,咬牙道,「你為了她,做了多少損壞原則的事情!她就那么重要?你知不知道,作為一個君主,最不應該的就是被感情左右!我說她遲早會害了你,你不信,可你有沒有想過,為了和她在一起,你是不是遭受了更多的挫折打擊!分明有很多事情,只要遠離她,是可以避免的!」
「該發生的事情,總會發生!和她有什么關系!」墨君邪厲聲打斷她,「你看她不順眼,就覺得她做什么都是錯的!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在你眼里她還是錯的對嗎!你憎惡她,憎惡她的面容,憎惡她的言行,憎惡她的一切,就連她呼吸都是可恨的!單濤,究竟是我被她迷了心智,還是你對她有偏見!」
「就算是我有偏見,將軍為什么不想想,我為什么不對別人有偏見,偏偏對她有偏見!她要是沒有做錯,我又怎么會專門盯著她不放!」單濤深吸口氣,氣勢凌人,即便是在這么多人面前,他也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
人群中已經爆發了小聲的議論。
韓孟令聽著那些亂七八糟的言論,氣不打一處來。
單濤歷來因為顧長歌的事情,和墨君邪不對付。
可是以前,那些不對付,並不影響他對墨君邪的忠誠和尊敬。
但心兒和顧長歌的事情,讓一切都失控,都變得不可收拾。
韓孟令焦急的轉動腦筋,他在想挽救辦法,想到底要說些什么,才能讓那兩個男人冷靜下來。
耳邊風聲依舊,單濤張張嘴,短暫停頓後,再次問道,「兄弟和女人,你怎么選?」
「夠了!」
一聲嬌呼,所有人的視線循聲看去。
顧長歌拖著心兒上岸,她把她重重丟在地上。
經過好一番折騰,心兒早就渾身jīng疲力盡,此刻的她像極了破碎的布娃娃。
單濤眸中閃過疼痛,他低聲的關切,「心兒!」
下一秒鍾,直接丟掉了手中的劍,朝著心兒撲過去。
顧長歌讓開位置,單濤卻不打算罷休,路過顧長歌時,揚手就要出招。
「長歌小心!」
墨君邪瞳仁皺縮,卻見顧長歌直接抬手,手速極快的出招,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單濤臉上。
「你!」
單濤征戰無數,哪里被女人打過?還是當眾打臉?
他面上過不去,心里無論如何咽不下這口氣,愣怔之後又要還手。
沒有料到的是,顧長歌發了狠,和他過起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