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歌只在話折子里見過幻術,還是頭一次在現實生活里接觸。
對她而言,那是很玄妙的東西。
她張大嘴巴,臉上寫滿不可思議。
韓孟令看出了她的窘迫,頓了頓才同她講起來幻術是什么,以及幻術是如何蒙騙眾人的。
雖然他講的很詳細,她也聽得很認真,但等他最後詢問她是否聽懂了的時候,顧長歌只剩迷茫。
看她反應,韓孟令無奈的笑了笑,該講的他都講了,真沒聽懂的話,他也實在沒轍。
「你只需要記住那不是真的,就可以了。」他想了想說道。
顧長歌點頭。
雖然道士當眾表演的那場幻術,她不知道對方是如何cào作的,但隱約有所了解,道士就相當於魔術師一樣的存在。
只不過這回的魔術,她沒辦法破解。
顧長歌不由得佩服墨君邪的腦子,那些他提前說過的話,如今正一個個在實現。
比如,他說道士會有大動作。
比如,他說那些人會給心兒安個天命之女的稱號。
再比如,他說通過這件事有可能煽動士兵讓他娶心兒。
一想到這里,顧長歌就心煩意亂。
墨君邪那張臉,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招惹桃花了。
凌厲的眼睛,像是雄鷹一樣,漠然而鋒銳,在這個男子以翩然如玉為英俊標准的世道里,他渾身上下充斥著的qiáng烈荷爾蒙,qiáng壯而結實,宛如一把極品的寶劍,劈開天地,讓人見之不忘,鍾情於他,以至於很多女人都上趕著往他身上貼。
想到他的桃sè往事,顧長歌嬌俏的小臉徹底耷拉下來。
韓孟令察覺到氣氛變化,縮著脖子不敢開口。
好在沒多大會,沉悶氛圍被打破,外面傳來士兵奔走呼叫聲,說是心兒姑娘醒了。
醒就醒了唄!
顧長歌翻白眼,她動動腳指頭都知道,心兒肯定又要一番哭哭啼啼,對著墨君邪說一些嬌滴滴的話。
想想都煩!
她不想去看她的表演。
小無憂在懷里睡得酣然,顧長歌把他放床上,輕輕給他搭上被子,做完這一切轉身的時候,恰好瞥見韓孟令掀開門簾往外看。
她不期然見到墨君邪。
顧長歌抿嘴,最不想理會的人,偏偏出現。
墨君邪三步並作兩步到達跟前,微微勾chún道,「一起過去看看?」
去看誰不言而喻。
她冷著聲音,「不去。」
「放心,我不娶她。」墨君邪湊的更近,他自然而然的摟住她,看著懷中的小女人說道。
韓孟令一看這架勢,立刻知道自己是多余的,腳底抹油悄然溜走了。
顧長歌見沒有旁人,倒也不端著了,直接道,「那道士當著那么多人面說,你不娶她軍心不穩。」
「怎么會軍心不穩?心兒姑娘那么神聖重要,我墨君邪只是一屆凡夫俗子,哪里配得上她?道士說了,打勝仗都要依賴她,那我每天燒三炷香早中晚供著她,足見誠意。」他一本正經的道,「不會再娶別人的。」
顧長歌明明心頭積攢著怒火,竟然就這么熄滅了。
向來冷臉的墨君邪,在她面前沒有正經德行,她生他的氣,他就笑嘻嘻的湊過來,在她臉上胡亂使勁的蹭。
顧長歌招架不住,往外推他,推也推不動,男人擁著她往軟榻上倒去。
她記掛著小無憂怕被吵醒,忍不住低呼了聲,「無憂……」
「你乖點,就不會有動靜。」他說。
顧長歌對他死皮賴臉求原諒的行徑,非常無語,眼下形勢,只能從了他。
兩個人側躺在軟榻上,墨君邪沒有動手動腳,而是跟她講起來下午的那場法事。
「是幻術。」墨君邪肯定的道,「信了你就輸了。」
「你早就看出來了?」顧長歌問。
墨君邪點頭,「早年駐守邊疆的時候,那地方幻術盛行,小到變晝為夜,撒豆成兵,大到揮劍成河,呼風喚雨。墨明煦為了把心兒留在我身邊,下了不少功夫。」
知道是幻術,顧長歌沒再繼續糾結,她接過話音,「那接下來怎么辦?」
「將計就計,留下她,她是皇侄兒放在我身邊的一把刀,那就好好利用這把刀,看看最後傷到的到底是誰。」墨君邪意味深長的說。
顧長歌聽他口吻,知道他心里肯定有了計劃,稍稍放下心來。
讓她介意的事情,墨君邪細細的一一解釋給她聽,乍聽似乎合情合理,等細細一想,確實挑不出什么毛病。
顧長歌心情漸漸好了些。
不知不覺,兩個人在帳篷里待了有一個時辰。
直到韓孟令前來送信,說顧長生醒了要見她,顧長歌才驚訝到時間流逝飛快。
她從他懷里掙出來,理理衣衫,和墨君邪一同出了門。
不同的是,二人一左一右,她去看顧長生,至於墨君邪,愛看誰看誰去。
她到的時候,顧長生剛放下碗筷,見她過來,關切的詢問是否吃了飯。
顧長歌不餓,點頭含糊道,「吃了,著急要見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