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長生神神秘秘的,她不由得壓低聲音,小心的問,「見到了誰?」
「阿哥!」
「啊?」顧長歌驚訝的捂住嘴巴,正當顧長生要跟她分享阿哥的事情時,她慢悠悠的來了句,「阿哥是誰?」
「……」
顧長生無奈的反應過來,他的阿姐失去了記憶。
當時甚至不知道有他這個弟弟的存在,現在不記得阿哥顧雲溪,好像並不是什么大事。
她一臉懵懂,求知若渴的模樣,倒是讓他心情好了幾分,笑著跟她解釋道,「阿哥就是我們的大哥,顧雲溪。」
「可墨君邪告訴我,你是我唯一的親人。」顧長歌不解。
「阿哥和我們同父異母,他是大房的長子,以前的時候,曾在宮中當御醫,後來阿爹去世後,整個顧府攤上了事情,變得七零八落,加上戰亂的摧殘,阿哥便離開了京城,開始了流浪,我們那時候身在軍營,對阿哥的蹤跡並不了解,倒是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還能夠再看到他!」
顧長生的話語里滿是激動,看得出來,他對這位大哥,很是喜歡。
那大哥應該是個很好的人吧!
沒有人來打擾姐弟兩個,顧長生便把事情的大致經過,講給了她聽,話語之間,難免流露出崇拜和尊敬。
顧長歌聽完後笑著道,「那是應該見見,阿哥是以後住在京城里嗎?」
「不清楚呢。」顧長生道,隨後想到什么似的,忽然懊惱的拍了拍腦門,「糟了!剛才我看到了阿姐你,直接就把阿哥丟在了旁邊,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呢!」
「你啊!」顧長歌戳戳他的腦袋,少年滿臉通紅,她朝著外面看了看,聽見人聲鼎沸正熱鬧非凡,於是揚了揚下巴,「你先去招呼來賓吧!」
「那阿姐你……」
「我在自己家里的自己房間里,還能有什么事情?」她推著他的肩膀往外走,「正好我熟悉熟悉這里,你快去忙吧。」
「那阿姐你好好的,等下用餐我找人來喊你。」
顧長歌比了個好的手勢,才終於將他送走。
房門關上,她覺得有點疲乏。
近來在宮里面,墨君邪讓太醫tiáo理她虛弱的身子,雖然比之前好了許多,但還是總會感到困倦。
今天出來一路上折騰,又陪著顧長生說了大半天話,算是極限了。
她吩咐侯在門外的疾風,有事的話通知她,她打算睡個覺。
顧長歌爬上了床,躺到上面,沒多久就睡著了。
她做了個冗長的夢。
首先是夢到她為了追一只大鵝,竟然追到了一個英俊的男人,那男人穿著一身鎧甲,樣式和顧長生穿的差不多,只不過他更加高大挺拔健壯。
再後來夢中大鵝不見了,多的是那個男人的俊臉。
他時而邪魅的笑,時而滿臉寒霜。
顧長歌看不太真切面容,卻能夠感到自己滿心里的喜歡。
直到後來,那男人身邊忽然又出現一個女人,他對那女人同樣溫柔和煦貼切,甚至那女人還挺著個大大的肚子。
那是他們的孩子嗎?
她越想越傷心,耳邊傳來急促的拍門聲,一個機靈,醒了過來。
夏日的陽光毒辣辣,將房間照的四處通透,空氣燥熱沉悶,幾乎沒有一絲風。
顧長歌坐起來,一摸臉頰,只剩下滿手的濡濕。
房門外傳來疾風低沉而關切的聲音,「娘娘,怎么了?」
「沒事。」一出口,才發覺嗓子很疼,她皺了皺眉,重復了遍,「我沒事。」
夢中的場景,太過震撼,以至於她一時半會回不過神來。
顧長歌用衣袖將眼淚擦了擦,只要一回想,還是覺得委屈。
夢里面的男人,是墨君邪嗎?
那么在他身邊的女人,又是誰呢?
墨君邪曾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提到過他的傷害。
此刻浮現在她心中的疑惑,那些傷害說的就是,他和別的女人?
正因為不知道,所以才要翻來覆去的想。
顧長歌知道,總鑽牛角尖什么時候都不會感到快樂,那些過去的事情,就應該讓它們徹底翻篇,不再計較。
可……
她煩躁的使勁揉了揉臉,心中感到無比憋屈。
再一次,覺得失憶真的不好。
如果有什么辦法,能夠恢復記憶就好了。
她現在也並非是什么都不記得,偶爾腦海中會閃過那些莫名其妙的畫面,很多感情她都依舊保有,並且深有體會,只是難以將過往串成篇。
墨君邪讓宮中太醫,給她tiáo理身體,卻從來沒有提過,要幫她恢復記憶。
或許……她可以再找別人試試?
顧長歌從床上下來,恰好聽到外面的動靜,低聲詢問疾風,被告知是外面的宴席開始了,顧將軍派小女婢來請她過去吃飯。
「知道了。」她沖著門外喊了聲,對鏡整理好衣衫,前往正院的路上,忽然腦中靈光一閃,頓時為自己的聰明驚嘆不已。
她怎么差點忘了這件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