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離開(1 / 2)

葉殊在榻上盤膝打坐。

他剛吞服了半滴混沌水,剛剛運轉功法,將其盡數化為法力,積蓄於靈露之內。

雖說他現下不過是三靈根,但因著混沌水極為有用,修行起來也是不慢——便是尋常單靈根,在此等天地靈炁貧瘠之地,也不會勝過他了。

剛煉化出第八縷法力,葉殊便察覺到院子外面有些動靜傳來,他便立時收了功。

——來人的氣息很是熟悉,倒是不必防備。

果然,窗外立在一人,正朝里面看來。

葉殊看過去:「晏兄,請進。」

不知為何來到此處的晏長瀾回過神,竟直接跳窗而入了:「葉兄。」

葉殊請他坐下:「晏兄深夜來此,所為何事?」

晏長瀾面上露出一絲遲疑,一時間不知如何言語。

莫非他要說今日被人那般嫌棄,雖知那人所言屬實,卻仍是心下不適,想要來尋友人安慰?如此念頭,未免也太無男兒氣概。

葉殊也頗心細,他憶起白日里所聞之事,略思忖,問道:「可是在青河門中受了氣?」

晏長瀾搖頭:「倒也稱不上。」

葉殊並未主動提起那事,只是說道:「既住得不舒坦,你我直接走了就是,我手中還有些葯材,在此地賣出,你我盤纏也盡夠了。」

晏長瀾微微苦笑。

此前種種他多是靠著葉兄相助,心里很是不安,若是不能出幾分力,便擔憂這份情誼漸漸耗盡。雖說魏門主與他父親乃是生死之交,但他自己卻未見過幾次,若非是為了這個,他哪里會來求助?他在青河門住這幾日,除卻是借錢之事難以開口外,也是想著是否能借勢暗中打探一番修士的蹤跡。

只是有這魏夫人一番言語,他竟還是早日離去為好。

略遲疑後,晏長瀾說道:「關於盤纏之事,總不能只讓葉兄花費,我還是尋魏伯伯……」

葉殊看他一眼,心念轉動間,終是明白了他的心思,便道:「晏兄不必多思,既然要欠上情分,與其欠給他人,不若單單只欠於我。之後道途且長,晏兄還怕沒有助我的時候么?」

晏長瀾聽葉殊如此說,心下倏然一定。

他不覺露出一抹笑容來:「葉兄所言甚是。既如此,我回去給魏伯伯寫一封留書,明日葉兄去換一些銀錢,待明晚,你我二人便離去。」

葉殊道:「正該如此。」

晏長瀾見過葉殊一面,先前那絲絲郁氣便都消散。

他如今也想開了,左右也欠了葉兄不少,再多欠一些,也只是對葉兄情誼更深一分罷了。待他修行有成,復仇以後,這一副身軀便交托於葉兄,不論葉兄有何吩咐,火里來風里去,他都願舍命而為。

晏長瀾原本便非是那等矯情做作之輩,先前之所以那般,也不過是因著失了親人,連番打擊,以至於太過在意這僅存的一份珍貴情誼而已,故而患得患失,唯恐有做不到之處。待想明白了,自然灑脫起來。

回到青河門後,他果然便速速書寫了一封信放好,只等夜間將其送到魏有徐書房。

葉殊也自混元珠里取出了幾樣年份頗長的葯材,到郡城中名望高的葯鋪將其賣了,換得了幾百兩銀子。隨後他再去了幾家書鋪,將一些雜記游記買下來,收入混元珠里。

做好這些,他就回租房等候,在入夜時分,晏長瀾果真准時來了,兩人便稍微拾掇一番,連夜出城了。

次日,魏有徐在書房中見了那封信。

他將信打開一看,頓時臉上現出幾分怒意,之後匆匆便回去院中,將信遞給了那美婦:「夫人,你且瞧瞧,長瀾走了!」

美婦一愣,急忙看信。

這信中倒是不曾說什么旁的,只言有仇在身,不願在此連累伯父,因此不辭而別,望伯父諒解雲雲。又言幾日收留之恩,來日必有回報。

魏有徐也非是憨人,他先前雖未察覺,但原本好好住著的晏長瀾突然留書而走,分明不合情理,自然便想到了先前同夫人爭執之事。

美婦自己做了些事,見了這信難免心虛,也有些慚愧,不過為了女兒,她也只能做這個惡人了。只是她未想到,那少年如此骨氣,竟就這般走了……日後若是再能遇見,她待他好些就是。而如今,他既走了,想來她也再不必擔憂夫君一時義氣了。

之後,美婦自然對魏有徐小意殷勤,將他哄好。

魏有徐則是派人四處尋找,始終不曾找到,便也只能作罷。

至於魏瑩兒則松了口氣,再不擔憂自己要嫁一個破落戶了,而且……她近來識得一位公子,正叫她滿心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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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渭郡之後,葉殊和晏長瀾商議了一下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