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兩只鳥嗚嗚而叫, 葉殊與晏長瀾便也聽出,它們是仍舊想要比翼而飛。
葉殊並不介意。
緊接著, 兩只蠻蠻鳥便再度合二為一了。
齊頸而比翼, 雙頭的妖禽直沖而上,在空中盤旋了好一陣子, 竟是不願意降落下來。
比翼鳥, 原本就喜歡比翼齊飛。
晏長瀾抬眼看一看那飄搖而飛的比翼鳥, 手上的翻烤卻是半點不停, 眼見烤熟了, 他就將這烤肉遞給葉殊:「阿拙, 吃些罷。」
葉殊接過來咬一口, 隨後伸手將自己發髻後面的那只小蠍子捏了下來, 隨手扔在地上。
晏長瀾看過去。
那小蠍子搖搖尾巴,很快就簌簌地爬到一邊的草叢里,不見了。
葉殊說道:「讓它自去覓食。」
晏長瀾開始烤第二塊妖獸肉, 問道:「先前在府城里時, 它也是自去的么?」
葉殊點點頭:「每日早晨便自己出城,玩耍一日後,晚間回來。」
晏長瀾了然:「凶面若要保持凶性, 確是要自己覓食才好。」
正是這個道理。
因此葉殊從不管凶面蛛蠍去何處覓食, 只感知到它每日身上的氣息都在變得qiáng盛,且對自己的親昵之意並無改變,也就是了。
而這凶面蛛蠍素來都用小蠍子的面貌示人,晏長瀾每次過來也不曾發覺它的蹤跡, 可說是來無影去無蹤,著實厲害得很。不過,有這樣一只凶蟲在葉殊的身邊,卻也讓晏長瀾放心不少。
葉殊吃著烤肉,說道:「如今它的妖氣超過五百年的妖獸,比之尋常的築基都更qiáng些,其毒性也是極qiáng,但究竟多qiáng,就不得而知了。」
晏長瀾笑了笑:「總歸只要不會傷及阿拙你,任由它自去便是。」
葉殊微微頷首。
兩人吃飽後,凶面蛛蠍仍舊未歸,他們也不等,將火熄了就在山洞里席地而卧。
外面凶禽仍舊是在空中旋飛,毫無降落之意,而山洞前,有葉殊布下的陣法防御,讓兩個出來歷練的少年一夜好眠。
次日。
葉殊醒來後,就見對面的晏長瀾也睜開了呀。
晏長瀾朝葉殊露出個笑容:「阿拙。」
葉殊點頭示意。
兩人遂起身。
依照兩人的知覺,分明此刻是天亮了的,但不知為何這洞口處卻不見日光射入,反而仍舊是夜里一般昏暗……
晏長瀾正在不解。
卻聽葉殊冷冷開口:「凶面,讓開。」
晏長瀾一愣。
下一刻,他就察覺到地上一陣陣悶響,而後前面仿佛有個什么龐大無比的東西一點點朝著左邊挪開,而隨著那東西的挪開,外面的日光也一絲絲地投入到洞里面來。
葉殊帶著晏長瀾走出已然大亮的山洞,晏長瀾不由得往左邊看去,才發覺……在那本應空盪盪的空地上,居然趴著個龐然大物,略一看,大概得有個好幾丈高、好幾丈寬。
它渾身黑黢黢的,外殼堅硬似有暗光,長長的尾鉤甩來甩去……這不是凶面又是什么!
原來,是凶面蛛蠍不知何時回來了,化為了龐大的本來面貌,堵在山洞口休息了。山洞既然被堵住,自然就沒有什么光亮照進來,自然就讓兩人都覺得仿佛仍舊在夜里一般。
如今葉殊認出來,呵斥它退開,才讓兩人得以出洞。
晏長瀾仰頭看著凶面蛛蠍,有些驚訝。
早些時日他就知道凶面蛛蠍的體態是很龐大的,但是沒想到這些時日不見,它不知怎地變得更大了,分明才破殼不幾年的凶蟲,就快要長成一座小山的模樣。
真是……不知潛力究竟有多qiáng啊!
不過想想這般厲害的凶蟲是葉殊所有,晏長瀾又很是替他歡喜。
日後有凶蟲護身,想來尋常之人也難以傷到葉殊了……
葉殊倒不曾有這些思緒,他朝空中打了個唿哨。
剎那間,一道狂風自高空而下,迅速地落在地上,化為了一頭也頗為巨大的凶禽,兩只頭顱交頸纏綿,親密無比。
晏長瀾看看這凶禽,通過他與一只蠻蠻之間的契約,竟能體會到它們如今心里十分快活,似乎在空中飛了那些時間,仍舊意猶未盡一樣。
這體力,也著實極佳了。
晏長瀾想了想:「它們飛了這許久不曾停歇,之後趕路還能持續多久?」
葉殊說道:「比翼鳥喜飛,體力絕佳,接連數十日都不在話下,如今只飛了一夜罷了,之後便可一直飛行不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