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淡笑(1 / 2)

雖說邪道修士性情多古怪, 但喜歡熱鬧卻是人之本性,尤其他們所修法門邪異, 更不會同於有些正道修士般克制自身。

因此, 在這些人氣勢洶洶進來之後,陸陸續續就有些邪道修士簇擁過來, 各自占據了較為隱蔽的地方瞧著, 尤其看有人這般囂張, 頓時都幸災樂禍起來。

——嘿, 看這些家伙修為最高也不過是煉氣巔峰, 竟敢在築基修士所在之地這般張揚, 當真是膽大包天啊。

果不其然, 就在那沖動的修士嚷了一聲吼, 就有一股qiáng烈的威壓自那小樓里迸發而出,就如同一把巨大的錘子,在幾人頭頂狠狠地砸了一下。

剎那間, 那人便禁不住一聲悶哼, 吐出一口血來。

與他同來之人頓時驚道:「築基真人!」

旋即他們哪里還不知曉,自己等正是踢了塊鐵板,闖到築基真人庇護之地來了!

緊接著, 尚且完好的幾人趕緊將那人扶了起來, 並迅速帶著後退頗遠,直至大致離開了築基真人能施展威壓的領地之後,才高聲說道:「血影獵,你當初殺我們兄弟倒是辣手, 若如今你還有幾分血性,便莫要藏頭縮尾,出來與我等一戰!」

其余幾個盡數說道:

「不錯!你當初殺人膽大,如今可莫要做縮頭烏龜!」

「我等來找你尋仇,你敢不敢出來?」

「若你不敢,日後見我兄弟幾人便退避三舍!」

「什么血影獵?血影龜罷!」

一通叫罵後,見里面之人久久不出,這才悻悻離開。

這些外來之人離開的是築基真人庇護之地,卻並未離開亂葬崗,而是在稍遠處尋了個地方住著,每一日都分派一人在此處守著,看來是與血影獵杠上了。

圍觀的邪道修士們漸漸也沒了興致,只是偶爾看一看這外來之人是否能當真等到血影獵出來,並與其大戰一場,給他們找些樂子。

·

「那些個外來的也真是不太聰明,也不打聽打聽,就敢隨便在咱們亂葬崗使喚人,可不就被築基真人給罰了?若不是那位築基真人是咱們這脾氣最好的,怕是就那一下子,他就甭想要命了!不過如今大家都開了賭局,有的賭三日,有的賭五日,賭那血影獵什么時候憋不住,不得不出來……鬼異大師,您要是有興趣,咱可以替您跑個腿兒,下個注?」

石屋里,相貌邪異俊美的青年十指飛快動作,正在用一種非常奇妙的法子煉器,而在他的身側,有個同樣邪異卻高大的身影守護著。

兩人的前方,一個矮小的修士一邊口沫橫飛地說熱鬧,一邊忍不住偷眼去瞄那邪異青年煉器的模樣,還好像再默默記著什么。

無疑,這一站一坐的兩個青年,就正是化名為鬼丑、鬼異,以師兄弟身份進入亂葬崗的晏長瀾與葉殊二人,對面的矮小修士,則是已然與他們混得很熟、時常給葉殊跑腿的鼠三兒了。

葉殊倒沒管鼠三兒「偷師」,他用的煉器手法乃是千錘百煉而來,若只是這般看看便能學到其中jīng華,還要煉器師作甚?而他此刻留意的,乃是鼠三兒提起的血影獵。

這事有些巧合。

原本他和晏長瀾的意思,是打出名聲後,讓陸爭自己找來,觀察一番,並非定要與他相認,而現下看來,陸爭是被人堵在了住處,恐怕是沒機會過來了。

心里有思忖,葉殊面上不顯。

在鼠三兒說起這些熱鬧時,他偶爾應上一句,叫鼠三兒覺得他對這些是有興趣的,不至於不說,卻也讓鼠三兒知道,他這興趣不大,只是用來打發時間。

鼠三兒說了些時候,說得累了,又見葉殊手頭這件法器煉制成功,就立刻上去恭維:「鬼異大師不愧是鬼異大師,依咱看,便是那等名聲極大的煉器師,也未必有大師您的本事。」說到這里,他臉上堆滿笑容,「您看……咱現下是不是試一試這法器,讓咱去給人交貨了?」

葉殊隨手將法器丟給了鼠三兒:「回頭給我把錢送過來。」

鼠三兒諾諾答應,很快地退了出去。

晏長瀾冷著臉把鼠三兒帶出去,等到了石林前,他才用更冷的嗓音道:「師弟對外事素不在意,但若是叫我知道你敢欺瞞於他,仔細你的小命!」

鼠三兒急忙說道:「也不瞞鬼老大你,咱邪道修士雖說不講道理,可也講義氣,鬼異大師要什么跑腿兒的沒有?現下用了咱,讓咱撈了不少,咱哪有那么蠢,壞了這生意?」

晏長瀾眼里帶著威脅:「你知道便好。」

之後,他就轉身走了。

鼠三兒低著頭在原地等晏長瀾走進去,才抬起頭。

他撇了撇嘴,就像他自個說的,這樣好的生意,多少年也難得遇上一遭,他那么傻推給旁人?這家伙隔幾次來一回,看他那計較兮兮的,這么看中人家,把人扒光了直接摁床上啊?做這樣子給誰看?嘿!真是沒用。

鼠三兒扭頭也走了。

晏長瀾則是穿過石林,回到石屋。

威脅鼠三兒自是故意的,一來是為了符合他現下的身份,二來也的確是不想節外生枝,要時不時給鼠三兒緊一緊。

邪修素來狡猾,鼠三兒尤其如此,他們若當真是邪修,在此處做生意,就還要想更多法子才好。但如今,這般也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