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見陸爭(1 / 2)

葉殊這一番話說出來, 頓時吸引了更多邪修的注意。

他們雖不曾聽見先前鼠三兒對葉殊的稱呼,卻也很快反應過來)此人便是先前傳得沸沸揚揚的邪道煉器師。之前一些借助鼠三兒之手買到法器的修士與人交戰時, 所用法器確是更為出sè, 且損耗也小,叫人很是羨慕, 不由得有更多人要去尋鼠三兒排號等著煉制了, 其中賄賂鼠三兒的靈幣也頗有一些, 讓鼠三兒很是肥了一肥。

沒料想, 如今這位煉器師出現在此處, 還下了注, 且他眼光jīng准, 下注贏了, 且還對那血影獵有些好感,願意白出手給他煉制?

真是叫人羨慕!

當下里,一些原本還想著是否找機會去試探血影獵, 將他殺了搶奪資源的邪修, 也打消了這個念頭——做得天衣無縫還好,可若是泄露一絲半點的風聲,叫這名煉器師惱怒了, 從此不願給他們煉器, 豈不是不好?何況縱然他們不求他煉器,那煉器師瞧著也非是個脾氣好的,倘若直接將此事認作是他們不給他面子,要再白出手一次, 來懸賞他們的小命,豈非更冤枉么!

許多邪修心里都頗有算計,且很謹慎,如今便是有一絲可能,也不願去得罪煉器師的。

再者,血影獵不能獵殺了,旁人卻是未必,這天底下獵物多得很,未必只盯著血影獵啊。

另一頭,陸爭在聽到葉殊留下來的話語後,微微一頓。

他先前確是在房中養傷,並未留意外面的消息,故而也不知曉亂葬崗里來了一位如此有名氣的煉器師,但現下他稍微聽一聽周遭邪修的議論,便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替他白煉制一把劍……陸爭自是心動的。

修煉邪道法門之後,陸爭不知拋費了多少法劍,這並非是他故意為之,而是他所修功法血氣太重,對法劍侵蝕極快。他那般努力做任務,除卻是為修煉以外,未嘗不是為了多多積攢資源,用來換劍?如今他的儲物袋里,就有不少的煉材,正可請那煉器師幫忙……

陸爭如此想著,忍著巨大的疼痛,一步步朝著小樓走去。

他這時察覺到,周遭對他不懷好意的目光少了許多,幾乎沒有了,一轉念,他已明白了究竟是什么緣故,對那名說了那話的煉器師有一絲感激。

且不論那煉器師是刻意為之還是無意而為,總歸算是為他減少了許多麻煩,對他也算是有一份恩情了的。

想到此處,陸爭走進小樓里,同一時刻,他的嘴角沁出一絲血,轉瞬就被他用手背抹掉了。

先療傷,等傷勢好一些,他要盡快去找那個煉器師,煉制一把好劍……如今手里的這一把,怕是已然再用不了一次了。

陸爭回到房間之後,便迅速取出一些丹葯吞服,與此同時,他自儲物袋里拿出一個極大的水囊般的物事,又拿出一個桶來。

緊接著,他打開水囊,將里面的東西傾倒在桶里。

剎那間,血腥氣四溢。

陸爭的面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厭惡。

然而他卻脫下外衣,很快將一只手臂chā入那桶里。

光裸的手臂上,細長的經絡微凸,好似有什么東西順著指尖蜿蜒而上,遍布這些經絡之內,讓整條手臂上布滿奇異的暗紅紋路,很是可怖。

陸爭眼里閃過一絲痛楚。

但不多時,痛楚消逝,桶里不再有那濃烈的血腥氣,也不再是暗紅的汁液,而是變得渾濁發灰……而他手臂上的紋路也消失不見,只是這條手臂好似比另一條稍稍粗了些,旋即,又一點點地恢復如常。

這正是陸爭在修煉邪法,而每逢邪法修煉一回,他心里都有些不適。

只是如今他所能做的,僅僅是盡量莫要直接吞噬剛死去的熱血,哪怕為此會稍稍減慢他的修行,也總算是讓他內心稍有舒緩。

盡管,陸爭十分明白,這不過是他在自欺欺人。

可如今……他眼里劃過一抹掙扎。

如今,能自欺欺人,也是他在鞏固自己的信念,讓自己不至於墮落到,和他從前所最為不恥的那些人一樣。

·

葉殊和晏長瀾回去石林後,就又和之前一般足不出戶了。

鼠三兒得知葉殊要免了費用給血影獵煉制一把寶劍之事,著實羨慕了血影獵一番,且也不經意地提了提血影獵始終不來,是否是有些瞧不起「鬼異大師」雲雲,似有挑撥之意。

葉殊兩人原本就是為陸爭而來,自不會將鼠三兒的挑撥當真,反倒是很不在意,只管繼續煉制法器而已。

鼠三兒見葉殊不以為意,最後也還是擔憂自己這般作為反而叫葉殊不喜,最後也只好自己不再多言了。但轉頭,他又拿了好些單子過來,請葉殊煉制。

葉殊煉器極快,也就一個個煉制起來。

當然,再如何快也要稍作控制,總是不能讓鼠三兒看清他的底細的。

又兩日後,有傳信進來。

說是……

血影獵來訪。

鼠三兒正在葉殊面前說外面的閑事,見了這傳信,就閉了嘴。

葉殊道:「你回去罷。」

鼠三兒有些不甘,但他也知道這位鬼異大師因那次下注大贏一筆之事,對那血影獵很有好感,便也並未說什么,只好老實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