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燈下黑(1 / 2)

那眼神濃烈得叫人心驚, 好似是充滿了掙扎,又好似將一切奉上……最終匯聚為一種難以言明的情緒……竟、竟似乎叫他有些熟悉?

葉殊的心跳忽而變得急促起來。

這眼神, 這眼神他在何處看到過?他飛快地在思緒中回憶起來, 而突然間,他便想了起來——

是長瀾!

曾經有過一二次, 他曾見到過一種極深沉的情緒在晏長瀾的眼里劃過。

因著只是一閃即逝, 葉殊只覺著略有微妙, 甚至是有些怪異, 卻從不曾真正看清, 也從不曾生出過什么懷疑。

是了, 他如何會對晏長瀾有什么懷疑呢?於他心中, 晏長瀾為他所有, 是天狼也是好友,是此生唯一可信之人。他不曾與晏長瀾分彼此,故而即使他連旁人之間似有若無的微小情意皆能看清, 卻若非如今這意外, 促發他腦中靈光,也根本不能辨認出來。

黃月瑛待王明宇是一片灼灼摯愛之情,如今這等危險情景之下, 她看著王明宇, 要與他同生共死,幾近陷入絕望,那份仿佛能將人灼燒的情感,自然正是她那深可見骨的情意。

她的是情意……

那么……

葉殊的眸光微動, 心中竟無法平靜。

黃月瑛看向王明宇的是摯愛情意,那長瀾看向他時,那種壓抑的情緒,恐怕也是……

在這一刻,葉殊的腦中陡然回放出多年以來與晏長瀾相處的種種情景,曾經並未仔細思忖的、晏長瀾的種種舉動,他們之間的許多細處,都在告知於他一事而已。

晏長瀾……不知何時起對他心生愛慕,然而從不曾將這情愛之心展露於他,而是默默壓抑。

葉殊心下微嘆,百味繁雜。

當年他和晏長瀾立下痴情契時,便自認此生不會與人生出情意,更不會結成道侶。既然如此,以這契約來讓晏長瀾安心,他只覺並無妨礙。

然而如今再想起來,他卻不知是什么心情。

葉殊對晏長瀾自是極為看重的,可他從未想過,「天狼」會對他生出情意。

這該如何是好?

哪怕是任何旁人,有此心者,只要不對他說出,他便可以視而不見,偏生……偏生是晏長瀾。

唯獨晏長瀾,葉殊從不想讓他傷心。

……饒是葉殊向來不覺有什么他無法解決的難處,也終究還是被此事為難了。

心念急轉間,葉殊還是暫時將此事壓下。

如今,絕不是仔細思索這事之時,他們如今須得盡管解決此間邪修之事,不能再耽誤下去。

·

再說山洞之內。

那名築基女修還在折辱王明宇,黃月瑛被護在法器里根本出不來,而還有一名築基期的男修,正被鄭明山cào縱短劍翻飛,與其激烈對戰。

葉殊與晏長瀾一看就明白,大約先前那名男修是在攻擊那金鍾法器,想要將黃月瑛從中掘出,那黃月瑛之所以暫且無礙,正是因著有那法器護身之故。

於鄭明山而言,更是清楚。

金鍾法器他再熟悉不過,正是王明宇築基之後得師尊所賜上品法器,與他屬性很是相合,被他花費了不少時間方才煉化,御使起來如臂使指。

因此鄭明山可以推測,他們兩人應當是在這山洞中休息時,正好被同樣在山中行動的邪修男女尋到。王明宇自己斗不過男女二人,黃月瑛雖有意相助,但她的修為卻尚未築基,不能是其對手,才有王明宇為保她的安危,用自己護身的金鍾法器把黃月瑛罩住,而他自己與人死戰,終於被擒,淪落到這個地步。

鄭明山見到王明宇如此凄慘,心中憤怒難以言表,自是毫不留情地喝罵之後,與築基男修發狠廝殺起來。那築基女修因對付王明宇時並無太大困難,故而也不把鄭明山看在眼里,築基男修與鄭明山廝殺時,築基女修還有興致繼續欺侮王明宇——也是為了引爆鄭明山更大的怒火,動搖他的心志,讓他很快落敗。

只可惜,這一對男女都不曾料到,原來鄭明山並非是獨自前來,緊隨著鄭明山身後的,就還有兩名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