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贈槍(1 / 2)

岳千君立在房中, 看著牆壁上一幅少女畫像,目光微深。

少女約莫豆蔻年華, 身形修長, 形如翠竹,一舉一動俱是惹人憐愛, 但唯獨那副面容, 不曾清晰繪制之出。

饒是如此, 也能讓人瞧出繪畫之人心中隱含情意, 淡而雋永。

門被推開, 一名青年走進來, 正看見自家兄長又在看這幅畫, 心里一時不知是什么滋味。

這青年, 正是岳千君的胞弟,岳千里。

岳千里知道,此畫自數年前就已然存在, 乃是兄長岳千君親手所繪, 所繪者乃是他自yòu所定的未婚妻子,而兄長因著性情有些古板,總覺繪出對方面容乃是褻瀆, 故而並未繪出五官容貌而已。他曾以為這一段姻緣於兄長而言, 乃是兄長畢生之中難得美好情感,便時常打趣,可誰能想到,竟然yīn差陽錯, 女子非女……

以岳千君性情,並無半點怪責淳於秀之意,岳千里也知淳於秀迫不得已,卻也始終為兄長不值、惋惜。

淳於秀哪里能知道,在兄長古板面容之下,那一片純摯的心意?而到了如今,岳千里親眼看見兄長又靜立畫前,真是……忍不住想要對淳於秀遷怒起來。

tiáo整一番心情,岳千里快走幾步,爽朗地說道:「大哥,你在發什么呆?今日天光靜美,不如跟我這做弟弟的出去走走?」

岳千君似乎被岳千里的呼喚叫回了神,轉過身,眉頭微蹙:「你如今修為進境不足,與其出去玩樂,不如在我這里待上幾日,我瞧一瞧你如今修行如何。」

岳千里笑容一僵,旋即說道:「大哥願意指點,是小弟的榮幸。既然大哥不嫌棄,那我就在大哥這里多住幾日了。」

岳千君微微點頭:「你可先tiáo理法力,待午後與我過招。」

岳千里也並非是對修行不在意,只是他大哥這苦修之人,在他手下修煉,那與酷刑無異。不過……平日里他是能躲就躲,如今只要大哥能早日忘了淳於秀,他這做弟弟的,犧牲便犧牲罷。

眼見自己都已決定犧牲了,自家兄長好似又要轉身去看那畫,岳千里連忙chā科打諢,再將兩人的話頭帶到另一邊去,以免出現什么岔子,引起兄長的「懷念」。

岳千君不知岳千里的想法,只覺他今日有些話多,不過於他心里,岳千里還是孩童脾性,稍稍話多不算大事,他也不會因此指責於他。

兩兄弟正各自「寬容」對方,忽然間,有一只紙鶴自窗外飛了進來,落在了岳千君的手里。

岳千里一愣。

這紙鶴額頭有兄長的法力,有人給兄長傳信?

隨後,就見岳千君一手點在紙鶴上,紙鶴就說起話來:「岳大兄,小弟有事請見,不知大兄可能撥冗一見?」

岳千君還未說什么,岳千里已幾乎要先蹦起來了——這聲音,分明就是淳於秀的,自己正要將兄長的心思從他身上拉開,他怎么突然反而……

忽然間,岳千里想起什么,不由問道:「大哥,你還在跟他聯絡?」

岳千君神情沉穩:「他是淳於家世弟,與我也有前緣。」

這便是默認了。

岳千里很是焦急,他就弄不清兄長的心思了,淳於秀和他那叫前緣么?那分明就是孽緣!若是他,躲還來不及,哪里還顧得上什么所謂的「世弟」?他的世弟,成群結隊都遠遠不止!

而且,他也不是不通情達理,倘若兄長早已放下了當年的「秀姑娘」,他也不至於這么忌諱,可兄長分明是不能忘懷,他與淳於秀接近,淳於秀倒是沒事了,兄長豈不是又要想起錯付之情,豈不是要暗自神傷?

甚至在岳千里內心深處也有一絲怨念,這個淳於秀若真是能顧得上他兄長從前的一分好處,就該自己主動躲開才是,怎能……

岳千里有些氣急敗壞了,他qiáng行按捺住心里的情緒,問道:「大哥,你們是何時聯絡上的?前許多時日,都不曾聽你提起淳於世弟。」

岳千君沉聲說道:「上次在新出秘境里,碰巧相遇。」

岳千里還待再問什么,但岳千君已先依照紙鶴里所言,離開了岳府。

眼睜睜看著岳千君離開,岳千里思前想後,往身上罩了件自己壓箱底的法器,立刻跟了上去。

不成,他定要瞧一瞧這淳於秀是在搞什么鬼!

然而,岳千里才剛剛跟著岳千君來到一座酒樓,就聽見有人傳音過來。

【千里,莫要胡鬧。】

岳千里腳步一頓,知道自己已被兄長察覺。

當下里,他也不敢再跟,只好看著兄長走進那酒樓之內……他明白,兄長與淳於秀,應當正約在此處的某個雅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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