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9|真意肆虐(1 / 2)

阮紅衣驀地一驚:「葉大師要教我?」

葉殊輕攏慢捻, 指尖撥動時,他雖神sè不動, 但琴聲清越, 卻是再沒了先前的寂寥之意,而是一種空曠高遠之感, 讓人好似置身於高山之巔極目遠眺, 又仿佛立在浩瀚大海之間, 巨浪翻滾, 驚天動地, 然而卻是心xiōng一片開闊, 神魂也為之一清。

琴音變化, 讓阮紅衣的情緒也倏然變化。

而後忽然琴音變得尖銳, 每一個音都錚錚作響,充滿殺伐之意,好像天地間俱是殺意, 秋風枯葉旋轉時, 猶若刀片,使人意念不能凝聚,支離破碎。

阮紅衣忍不住有些瑟縮, 恨不能捂住耳朵。

但琴音又緩和下來, 如同潺潺流水,輕快遠去,其跳脫靈動,一瞬將人心弦勾動, 禁不住就要露出一抹笑意,心中歡暢。

這曲tiáo歡悅片刻,復又清越高亢,重歸那種疏闊清朗之感。

阮紅衣雜亂的心緒漸漸平靜下來,她靜靜地聽著琴音,不禁也想著若是自己來撫琴,能悟出個什么意韻,體會到何種情感。

良久,待琴音終了,她才抬起頭,緩緩吁出一口氣,說道:「葉大師的技藝,紅衣自嘆不如,但聽了這些,紅衣似乎也有了些領悟……或可一試。」

葉殊微微頷首:「你來一試。」

說罷他站起身來,將琴讓與阮紅衣。

阮紅衣深深吸氣,平靜了心緒後,就坐在長琴前,將琴同樣置於膝蓋上。

她纖纖手指輕動,已然將琴弦撥響。

「錚——」

一道琴音響起,阮紅衣的面sè卻是一白,立即停下來。

葉殊眉頭微皺:「怎么?」

阮紅衣不由露出一個苦笑:「葉大師,紅衣實力微薄,撥動琴弦時即便盡了全力,卻還是因琴音而使法力紊亂,無法繼續下去。」

葉殊這才面sè稍緩:「此琴雖為法寶,但你身為築基,理應可以奏響。」

阮紅衣臉上現出一絲尷尬:「紅衣的法力,還需錘煉……」

葉殊稍一思忖,道:「我原以為你至少能奏響一曲,不過紫羽樓的法門竟然僅此就讓你法力紊亂……先前你提升時,怕是催guàn太過了。」

他也並未不曾想到或許阮紅衣的法力不足,否則也不會煉制出一件法寶、一件法器來。可他原是想著,借由法寶長琴看阮紅衣能驅使幾分法寶力量,或可在參加爭鳴大會之前,讓她提升起來。但如今瞧來,連彈奏幾個音也不成,那自然是全不能用法寶了,即便為她提升,區區幾日也無甚用處。

阮紅衣聽得葉殊這話,卻是臊得滿面通紅。

紫羽樓的確在前期大量催guàn,築基後與其他男修合歡,互相增益,才能讓她們的法力穩固下來……她遇見了這位葉大師,也不願再走此道,自然是……法力虛浮得很,輕易便被外力干擾,變得紊亂起來。

葉殊並非指責,只又說道:「那你便吹一曲罷。」

阮紅衣有些慚愧,聞得此言,才振作起來,把朱紅長簫湊在chún邊,微微吐氣,輕輕奏響一音。

「嗚——」

簫聲很是空靈,曲tiáo婉轉間又有一種柔和舒緩之感,聽起來很是悅耳。

阮紅衣閉目凝思,將心中對往事的回憶、對故人的思念盡數傾訴出來,在傾訴之間,哀愁與愧疚,似有若無的淡淡情愫,都化為縷縷簫音飄散開去,後來許是因著她心中情緒愈烈,逐漸又凝聚在她周身,化為了一種很是復雜又叫人酸楚的意韻來。

這樣的意韻,若是恰好xiōng中有哀愁事者,便能被拉入此中,因而難以自拔了。

可惜如今傾聽這曲tiáo的乃是葉殊,他心志極qiáng,心境毫無破綻,縱然曾經有過不平事,也都被他化為微瀾,自不會對他有什么影響了。

不過,葉殊還是能聽出,阮紅衣在音修上的造詣尚可,並不太qiáng,但是她轉修的時日也不算長,也還算不錯了。

待阮紅衣一曲吹罷,她眼眶微紅,但很快按捺住情緒,朝葉殊看來,將自己的感受說出:「葉大師,用這支簫吹奏,大約能吹上兩曲,而後法力就無以為繼了。」

朱紅長簫為上品法器,應是築基四重以上的修士方能自如驅使,但同在一個大境界里,築基前三重的用起來也只是更耗法力,威力倒是可以發揮出八成以上的。

阮紅衣先前吹奏出那等還算不俗的意韻來,除卻她本人的真情實感盡數傾瀉以外,也有這長簫的好處在內。

只是,她若是相助葉殊參加爭鳴大會,若只能吹奏兩曲便不能繼續,也很不妥。

葉殊稍思索,道:「你且去練上一練。」

阮紅衣自不敢怠慢,連忙答應,走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