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章 豎瞳(1 / 2)

女配修仙記 漫漫步歸 2040 字 10个月前

湖面平靜如洗,神識一探,望不到盡頭。湖面以下,粗粗一掃,百尺之內,沒有任何獸類的行蹤,可謂是真正的一汪死水。

落在後頭的葭葭有些遲疑的看著這片湖面,眼神有些飄忽不定,神sè慌亂不堪。

她的不對勁不說秦雅與顧朗了,就是諸星元也發現了,卻識趣的並未開口問。在這湖面之上用神識打探終非長久之際,不過眨眼,秦雅便比了個手勢:「我下水去看看,你等且看看,若有什么不對勁,見機行事。」說罷這話,秦雅目光在顧朗與諸星元身上略略一頓,便道,「諸星元,你同我下去,顧朗、葭葭你二人在這里接應。」

「啊?」諸星元愣了一愣,瞟了一眼狀態不對的葭葭,心道:其實這里頭最適合探路的不是秦雅也不是顧朗或者他,應當是連葭葭才對,且不說她那獨步天下的身法,便是有什么萬一,有混沌遺世在手,也可以見機行事而保命,但如今她這幅樣子,誒,真是不提也罷。

諸星元唉聲嘆氣了兩聲,與秦雅二人轉身跳入湖中,直向湖面深處行去。

葭葭只是狀況不太對罷了,眼sè還是有的,方才諸星元看她的那一眼的意思,她清楚的很,按理說,自己應當站出來才對,可不知為何,她就是害怕的厲害,心中恐慌不安被無限的放大,但一方面她卻清醒的很,即便當真有什么危險之物,她也應當前去,兩方拉鋸之下,葭葭只覺得腦中似是一團亂麻一般,整個人似是要爆炸了一般。

顧朗見她一臉戾氣的盯著湖面,神情呆呆的,往日里的靈動半分也無,沉默了片刻,終究是什么也沒說,只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

兩人席地而坐,周圍除卻輕忽的風聲,別無他物,許久也不見湖面之中有所動靜,諸星元時不時的傳訊代表著此刻他與秦雅還是安好。內心的浮躁與恐慌漸漸消退了不少,葭葭臉上戾氣稍減,同時有些疑惑:應當是她的錯覺吧!一定如此。

想了想,葭葭張嘴欲言:「顧朗,我……」

方才說出了三個字,諸星元一道急訊的傳訊符卻在此時傳來:「快來人接應我們。」

方才轉淡的戾氣立刻卷土重來,而且還有愈來愈烈之感。葭葭心頭一慌,整個人跳了起來,就要向湖面深處沖去。

不過方才行了兩步,便被身後的顧朗一把拉住了:「葭葭,你留在這里,我去。」

「不成,我……」葭葭張了張嘴,本能的想要反駁。

只是話未說完,便只覺拉著自己的手突地一緊,抬頭瞥見的正是顧朗嚴厲的目光,葭葭一怔,一股久違的感覺涌上心頭。

顧朗這樣的眼神,她已經有許久不曾見過了,昔年她築基修為之時,每每遇事,都要詢問一番顧朗,那時候的顧朗也是這等眼神。甚至還道「什么時候你修為高於我了,便能替我拿主意了。」那時候她以為這不過是個玩笑話,也從未當過真,如今想來,似乎當真,待得她修為追上了顧朗,顧朗便未再用這等眼神看過她了。

「這是命令,葭葭!」而後便聽顧朗道,「你自己如何你清楚的很,你留在這里,我下去看看,若有什么萬一,我會傳訊於你的。」

葭葭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無從開口,確實,如今她的狀態,貿然前去,當真極有可能壞了他們的事。

反駁不得,葭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顧朗下水,而自己一人留在湖邊,湖面之上還是一平如洗,放眼望去,什么也看不到。葭葭心中難言的恐懼、害怕交揉在一起,整個人愈發的不安了起來。

「玄,玄靈。」葭葭原地來回行了數步,「我到底怎么了?」

「嗯,你修為沒有問題,大抵需要學會像個出竅後期修士一般,修一修心境吧!」玄靈說起來,似是輕松至極的模樣,心境的問題,可大可小,輕者,待到年歲已達,修為夠了便能夠自學而成,但重者卻難說的緊了。玄靈說的輕輕松松,似是葭葭的問題根本不大一般。

如花聞言卻是翻了個白眼:她也是頭一回看到出竅修士的心境如此之差的,這些時日里,混沌遺世之中靈氣不穩,便連她種植的靈植都是蔫蔫的,這般想著,如花伸手扶了扶一棵歪在一旁的金珠草,嘆了一聲。

不過雖是這般想的,待看到玄靈的神sè之時,如花卻極是懂眼sè的什么都沒說。

「是嗎?只是這樣?」葭葭的回答聲音有些虛,到底是在一起呆了許久了,多少也有些摸得清葭葭的脾氣了,她分明是並不相信玄靈的話。如花朝玄靈攤了攤手,轉身去看旁的靈植,玄靈低頭輕嘆,一言不發,抬眼看了眼昏昏欲睡的小丹,有些頭疼。

如小丹這樣的先天不足的靈獸除非變異,否則最高也只能修至金丹期。小丹的壽元已有四百五十年,說起來,還有五十年就要坐化了。雖說葭葭當年接受小丹之時便早有准備,但到底在一起許久了,要接受那只傻鶴的坐化,還是有些不忍心的。從小丹開始昏昏欲睡起,玄靈便知道它壽元大限不過幾十年的光景就要來臨了。

一個開始面臨壽元將近之險,另一個修煉出了大問題,玄靈只覺得頭都要大了。雖說口中從來只喜歡貶低葭葭,但無論再如何貶低,葭葭都是他幾十萬年寂寞之中唯一一個讓他看到飛升之望的修士,他在她的身上幾乎下了所有的期許,等她大道可期,只是不成想,那個曾被他誇贊靈氣十足,心境不凡的修士竟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細細說來,雖然秦雅並未說明,但他卻隱隱覺得葭葭的變化與那法衣有關。從葭葭想要與蕭白夜一爭高下開始,就似是落入了一個怪圈,那叫做好勝。百年的閉關似是徹底遏制住了那好勝之心,但前頭誅仙台那里遭遇蕭白夜的符陣似是徹底激起了她的好勝之心,完全控制不住了一般。

這樣的好勝,莫名其妙的讓他想到了林卿言,不知為何,玄靈頭頂生出了幾分冷汗,林卿言的言行舉止偏執成魔,但葭葭如今雖說不是林卿言,若是如此執念與蕭白夜一較高下的話,長此以往,玄靈突然不敢想象葭葭今後會變成什么樣子。

撇去好勝之說,方才的懼怕、恐慌這等情緒便是她修為低微之時,他都極少見到,如今卻不合時宜的出現在了她的身上,簡直匪夷所思。它是天生天養的神器器靈,從某種情況上來說,一些天地奇事,它從誕生之初便知道,但這等事情卻委實超出了它所知的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