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被抓的消息終究是沒能瞞住許嬌容。
畢竟一時半會兒可以瞞,但是當到了飯點,天黑了以後,許仙還依然不見人影,想瞞也瞞不住了。許嬌容賢良淑德,但又不傻,就算李公甫想說善意的謊言欺騙她,也不是那么好騙的。
再接二連三的追問之後,李公甫就只能如實相告了。
「漢文……被抓進大牢了?」
本來這幾天一直高高興興,感覺自己心願已完成的許嬌容,頓時如遭雷擊,整個人的jīng氣神完全就垮了。
她抓住李公甫的衣袖,滿臉著急的問道:「怎么可能,漢文他怎么可能和是妖人,怎么可能和水鬼是同伙害人性命!這……這完全沒有可能啊!」
李公甫扶住許嬌容,連忙說道:「我相信,我相信,漢文絕對是無辜的,他不可能是害人,更不可能是妖人!可是……這其中有誤會!」
李公甫想說可是許仙得罪了楊知縣,現在楊知縣幾乎是擺明了要至許仙於死地。但他卻無法說出口,要是這樣說,對於許嬌容來說無異於是雪上加霜,更會令她傷心。
「公甫,你救救漢文,你一定要救救漢文。」饒是許嬌容平日里持家有道,落落大方,此時也完全失了心神,眼淚大顆大顆的滴落。
「放心吧,漢文現在已經是府試案首,是童生了。算是有功名在身,就算是楊知縣也不能定他的罪,必須得請示知府,還得轉交巡撫。只有巡撫大人批判下來,才有結果。」
李公甫輕輕拍這許嬌容的背,安慰著說道:「而漢文上次在杭州府參加府試時,已經認識了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對漢文很看好。不是跟你說過嗎,連我現在的官職,也是漢文從知府大人哪里幫我求來的。如果不是漢文,我這官職文書不知道要到何年才能落實下來呢。」
許嬌容擦拭了一下眼淚,抬起頭望著李公甫,抽噎道:「這是真的嗎?漢文真的會沒事嗎?」
「當然。」李公甫勉qiáng笑了笑。
他這么說多數成分為了安慰許嬌容,但在他心里並不是很樂觀。
且不說一個府衙典吏和一個縣令比起來,縣令要重要得多,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上;而且上次在杭州府,許仙能夠為他找到突破口,證明朱典吏是陷害他!
這次,許仙可沒有為自己辯解的機會,反而他已經被坐實了罪責,幾乎無法翻身。
而且李公甫消息也算靈通,他已經打聽到,杭州府知府楊劍星,和錢塘縣楊知縣,乃是同出一族,相當於是同氣連枝!
官場上本來就是官官相護,更何況一家人?
這一次,李公甫雖然心中憤恨得要命,哪怕拼了這身官服不要,也願意救下許仙。但卻是有心無力,沒有絲毫辦法。
他一個小小的捕頭,能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少了。
……
……
縣衙大牢。
許仙和賀亮被關在了相鄰的兩個牢房。
許仙倒是神sè淡然,還能盤膝而坐,閉目修煉。但是賀亮此時就狼狽許多了,衣冠不整,頭發散亂,已經大喊大叫半天,說自己有冤屈要告狀,嗓子都啞了。
幸好他也通過了府試,有功名在身,在沒有定罪之前,衙役們不敢對他用刑,否則現在他恐怕早就渾身是傷了。
喊累了,沮喪了,他才頹然的做到了干草地上,干啞哭喪著聲音說道:「漢文,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說著,胖子的眼角,也流出幾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