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眼中有著怒火,死死攥緊了拳頭。
徐正清如此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寧願站著死也不願跪著生,也絕對不會放棄希望。
當初他被貶到杭州府做學政,一做就是五年,可他也從來沒有自怨自艾過,更沒有自bào自棄玩忽職守,照樣兢兢業業的將自己的事情做好,極其負責。他在杭州府的五年,也沒有放棄過希望,一直都在期待著有朝一日能被皇帝記起來,tiáo回京城。
這樣一個心中有著堅定信念的人,怎么會因為被打入牢房,連罪名都還沒有確立,怎么會自殺?
這個死法,一點公信力都沒有!很顯然,徐正清必然是枉死於牢房中的!
至於究竟凶手是誰,是拱衛司的人,還是綏靖派的人?
此時,許仙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當初杭州府離別時,自己曾送了一首《石灰吟》給徐正清。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怎么也沒想到,這首詩會一語成讖。
不難想象,徐正清在入獄之前,或者在獄中的時候,被人警告、威脅過多少次,但他卻錚錚傲骨,不願彎腰妥協,最終真的只留下清白在人間。
「那……徐大人的家人呢?」許仙慢慢壓下了心中的起伏,又問道。
徐正清的家人中,許仙印象最深的,自然是他的女兒徐慕娥。許仙剛從錢塘縣前往杭州府靠童生時,就在路上偶遇徐慕娥,二人最開始時還彼此看不順眼,有過矛盾和口舌之爭。後來慢慢了解後,徐慕娥欽佩於許仙才華,許仙也對這個沒有心機和傲嬌病、有些英姿颯爽的姑娘頗有好感,算是很好的朋友。
不知道樂觀的開朗的徐慕娥,現在怎么樣了。
「自從徐諫官死後,徐府差不多就人走茶涼了。不過他家里的仆人、管家之類的,大多都沒事情,沒有遭受到牽連,但他的妻子和女兒,卻下落不明。」李元晦沒有隱瞞,如實說道。
轟!
許仙聞言身體都不由得一顫,眼神之中驟然浮現出了殺氣,一字一句地寒聲問道:「難道她們二人,也遭受到毒手?」
李元晦搖了搖頭,說道:「這一點沒辦法確認。不過根據目前tiáo查得到的消息,似乎拱衛司和綏靖派在徐諫官死後,其實都沒有牽連迫害他的妻女,而且還做過很多表面功夫,想要補償她們來著……但徐諫官的妻女,卻主動消失了,就像是人間蒸發,找不到她們下落了。」
「主動消失了?」許仙心中好受了一些。
這么說來,有可能是徐慕娥和她母親危機意識很qiáng,在知道徐正清死後,怕他的政敵會不放過她們,她們逃走隱姓埋名藏了起來,現在沒有生命危險。
當然,依然還有可能她們已經遭遇不測,已經被綏靖派或者拱衛司的人『處理』了,但這些人為了掩人耳目,想維持形象,故意做了一些善意的舉動。
不管事情究竟如何,這件事許仙都要想辦法查清楚,一定要找到徐慕娥和她母親的下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不管是看在徐正清當日盡心幫助自己的份上,還是看在徐慕娥這位朋友的份上,許仙都不可能坐視不理。
這件事他管定了!
現在首要的任務是找到徐慕娥,等確定了徐慕娥的下落情況後,將來有機會,他也定要將徐正清真正的死因tiáo查清楚,將背後的凶手找出來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