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嫐】第二部 彩雲追月 第三十九章(2 / 2)

「嫌娘娘昨兒沒給你紅包吧?!」

「我不要了!」話本不該這么說但楊書香就是這么說的而且是提高了音

階說出來的說完他伸手跟陳雲麗索要著褲衩沮喪起來又有些老羞成怒:

「你再這樣兒我可弄你了!」

「先把衣服穿上等過這幾天娘娘好好陪陪你!」楊書香赤急起來的樣子逗

得陳雲麗抿嘴輕笑起來正因為他的一舉一動像極了年輕時的楊剛陳雲麗還真

就倍兒惜吝他那粗野的樣兒不過此時她也知道不合時宜稍稍抖楞兩下手腕就

把褲衩遞給了楊書香:「到時候就從娘娘那邊住下正好跟我作個伴兒。

「我問你」越想也氣楊書香一把搶過褲衩目不轉睛盯向陳雲麗。

自本心他沒法接受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占有這個事實盡管這個女人真正意

義上並非是他的女人。

起伏著xiōng脯換來的是大口喘息著他想找個借口找一

個能說服自己去面對的理由卻發覺繞來繞去始終也沒法擺脫yīn影和困境。

「看這臉兒綳得咋啦又?」

黑暗席卷前的一秒那交錯的眼神漸漸變得迷離而又不可揣度本來楊書香

的心里還有一股子郁結難以宣泄呢霎時間在那雙溫情脈脈的眼神注視下腦頭

就被潑了一盆涼水:你憑啥要去質問人家她欠你的?你把情緒撒她身上對得

起你大嗎?涼意席卷過來戛然而止的瞬間他想也沒想就伸手扇了自己一個耳刮

子。

「啪」的一聲傳來陳雲麗的身子不由自主便顫了起來。

「咋啦咋啦?」她

伸手一把抱住了楊書香急得直喊:「干嘛打自己臉啊?」不見楊書香回音兒

她死死擁著他的身子連連催問:「你跟娘娘說呀!」

說啥?揭老底?本來楊書香還想就此質問陳雲麗呢問她為何要跟爺爺攪和

在一起可抽了那一個耳刮子他反倒冷靜了下來。

他比誰都清楚什么話當講什

么話又不當講人心都是肉長的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一時圖個嘴快倒是痛

快了可她心里得怎么想?我這樣對她她得多寒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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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啥話不能對娘娘說?啊你咋不言語?」

臉疼遠不及鼻尖上飄起的味道令人心醉那熟悉而又好聞的氣味讓楊書香躲

沒法躲避他吸了吸骨頭輕了三分又吸了吸心就飄起來了。

那種感覺他說

不清頗為耐人尋味的是心弦被勾動起來令人欣喜卻又帶著無盡的失落他

就嘗試著把手伸了出來。

而當他想起陳雲麗在套間里所做的事兒時他又在猶豫

後把手耷拉下來。

打人不打臉娘娘的身子都給我了我還說jī巴啥呢。

這樣想

終歸又是掉進了自我寬慰的圈套里然而被摟緊時心里自然而然漾起了波浪

像斷線的風箏由不得他想與不想便緊緊攥住了拳頭。

「咋啦這是?」在焦急等待的過程中陳雲麗覺察到楊書香的身體在抖孩

子當著自己的面無緣無故扇了個耳光這情理不通……心思百轉驟然間陳雲麗

瞪大了眼睛心道一聲難道難道說三兒都看到了?

「我不該趁人之危對你做那種事兒……」琢磨了半晌楊書香才憋出這么

一句他都覺得口是心非的話可不這樣講還能怎么講呢?事已至此睡了人家難

道還舔著個bī臉惦著吆五喝六橫chā一杠子去左右人家?你憑什么?

「咋跟娘娘說這話?」楊書香這令人瞠目結舌的回答愈加肯定了陳雲麗心里

的猜測雖說這來龍去脈給她虛微理順了一些可昨晚上那一幕幕荒唐而又心跳

的場面也從她的腦海中一一涌現出來擾得她心神不寧臉一下就紅透了。

許加剛那狗屄尚且都能從失敗的yīn影中走出來我怎還婆婆媽媽從那自怨自

艾呢?肏我還是你媽男人嗎?憬然驚覺下楊書香意識到了自身出現的問題

他雖不屑與許加剛這號人為伍卻也深明事理知道自己不該這樣繼續無理取鬧

下去再耍孩子脾氣了到頭來弄得都不痛快圖什么?

尋思著稍回了身子在黑暗中楊書香苦笑著叫了聲「娘娘」。

陳雲麗「哎」

了聲下意識把衣服撿起來遞到了他的面前:「把把衣服先穿上別凍

著。

手指觸碰的一剎那楊書香把手縮了一下眼前烏漆嘛黑的鬼使神差般他

又抓了過去。

「娘娘討人嫌了?」陳雲麗盤腿半跪在床前小手被楊書香抓住的那一刻

她悠悠開口說了一句。

「不是。

」楊書香搖了搖腦袋。

陳雲麗拿起衣服來一件

件往楊書香的身上套。

情感上她愛自己的丈夫也承認自己的性欲過於旺盛

可不管是出於心系楊剛的為愛痴狂還是出於為了保護楊書香的舔舐心態那些個

隱私——丈夫的綠帽心理、公爹的爬灰情結——她一個字都不能對他講卻又不

能不說點什么於是她又跪起身子在給楊書香穿好了衣服之後展開雙臂抱住了

他的身子:「生氣了一定是生氣才會這樣的對吧!」又笑著抓捏了一把楊書

香的胯下以一種極其親密酷似戀人般的口吻把話說了出來:「答應我以後

可不許虧了這身子要不到時候媳婦兒該不答應了!」在黑暗中也不知她嘴里

這媳婦兒到底具體指的是誰那話說得是模棱兩可含含糊糊卻又令人心旌搖曳

偏偏此時楊書香的心里正浮沉難定就反手摟了過去嘴里不依不饒喊:「你

給我當媳婦兒是嗎?是嗎!」張開嘴來啃了過去氣惱惱沒頭沒臉一通亂唆啦

把個陳雲麗親得咯咯直笑氣喘吁吁道:「好啦好啦你想怎么都成可有一樣兒

就是不許再糟踐自己的身體了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說這話時夾雜著悲喜心跳的同時總感覺

有些身不由己在他眼里黑變得不再是真黑而白卻也未必是真白那心情到

底是舒展還是落落呢楊書香卻沒法形容不過此時他很想跑去琴娘家問問想

從煥章嘴里徹底了解一下當初兄弟他追小玉時是個啥感覺。

年lún是什么?年lún就是躍然紙上的圓圈它不規則也不規矩但卻承載著

日日夜夜流淌而過的每一個細節在那細節里有充滿了一個個悲喜故事。

青春就

是在這樣的日子里來到了在高高的白樺林里在雪月風花的溝頭堡中。

遙不可

及嗎?觸手可得嗎?月牙還是那個月牙粉面還是那個粉面。

有如夢里尚未完成

的使命在追尋舊日里的足跡時被一刀刀砍斷離自己是那么近卻又是那么遠

她在船上自己奔在橋頭嘴里一個勁兒喊「柴靈秀你把船撐過來啊!」

……從省城拜年回來恰逢雨水時節天看起來有些暗淡面上一片濕滑。

說是下雨其時天上飄下來的純粹是那冰渣繽紛錯亂飄飄漾漾打在臉上、

guàn在脖頸上微風一吹涼嗖嗖。

盡管料峭的風仍舊攜著一絲殘冬不甘的倔強

卻在觸及的那一刻從氣息上慢慢靠攏過去帶來了一股春泥的味道。

從縣城車站下了車柴靈秀把呢子外套往身上攏了攏正要招呼兒子就看

他把腦袋一揚、雙手一展原打起轉來。

上前又給兒子把衣服緊了緊看著他

恢復成生龍活虎的模樣柴靈秀心里也挺高興尋思著該去轉悠的界兒都走遍

了興致盎然問他要不要去趟姥家?

過了初三這六天以來楊書香一直都在忙著拜年家里親戚多雖說年前去

姥家打過照面——把今年的情況提前說過那也不能不露面一直縮著就點了點

頭:「這些東西正好給我姥拿介。

」一是該返校了寒假作業還從煥章手里呢

估摸這些日子他也把作業抄完了吧要拿回來;二是出於某種抵觸心理雖自我

化解了許多卻仍舊有些無法面對那件事兒。

從縣城商店里買了東西走出去時楊書香皺起眉頭問柴靈秀去我姥家還

用買酒?柴靈秀挽起兒子的胳膊:「不得去你班主任家轉轉?」

「去他家轉悠?」媽居然還要帶著自己去他們家於是楊書香瞪起眼珠子問

柴靈秀:「給他拜年管個pì用?還不照樣是背里給我穿小鞋!」

「香兒再不好他也是你班主任!」看著飛舞的冰花柴靈秀深深嗅了一口

忽閃的睫毛在那水汪汪的大眼上微微翕動著見兒子目不轉睛盯向自己柴靈秀

用胳膊肘拱了拱他:「出門在外還講究個廣交朋友呢咋還那么小性兒看不出道

理?」此話並非是刻意讓兒子巴結去獻媚那李學強做低人一等的事情人來份往

不能太剛也不能太圓主要目的其實就是想用自己的雙手給兒子鋪道把路提

前給他鋪出來鋪好了讓他在成長中慢慢去消化去理解

為人處世之道學會怎樣

生存。

「我知道情況可是可是給他送不白糟盡錢嗎!」撂下話還想再說卻

看到媽媽冰雕玉琢的臉上露出了笑楊書香痴痴看著她心想如果此時親媽一

口的話媽會不會擰我一家伙?他這走神的當兒柴靈秀已經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打過了招呼把價問了又把情況簡單跟人家司機說了出來談好了這才拉開車門

上車前回身貼近兒子耳朵告他:「你以為錢扔水里都能聽見音兒?」笑著抓住了

楊書香的手:「拜一拜不見外禮多人不怪跟媽走。

「道理我懂!就是覺著他太假了!」抗拒之下瘋長的樹總會有那么幾節枝杈

這一點誰都避免不了盡管不情不願楊書香還是挨在了媽媽的身邊坐了下來。

柴靈秀用胳膊肘拱了拱他然後做了個拍心口的動作。

楊書香嘟起了嘴哼

了一聲:「知道。

」拉長音兒時眼睛瞟了一眼媽媽的臉就攏起手來貼近了她的

耳朵:「晚上我跟你一塊睡。

」說完迅速把臉扭向了窗外。

行駛在夢庄的這條鎮公路上路兩側的面已經開始出現反cháo的跡象了。

書香愣著神兒。

柴靈秀也在發愣。

兩旁的麥猶顯青蔥郁色這是初春時節的樣

子它們總要再經歷一些什么才會真正成長起來吧誰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