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1 / 2)

</br>千萬恨,這一世的所有仇怨,皆諸於一人。

天微明時,華璃自噩夢中驚醒來,重紗帷幔外的聲響窸窸窣窣,與她同床共枕的男人已經起身了,殿中隱約有人聲,壓的極低。

忽而,垂落的紗幔被撩起一側,元霆看著醒來的她,有些訝然,俊美的臉上浮起了笑意,「怎么醒了?朕要去上朝了,你繼續睡,要乖一些。」

他坐在了床沿處,一身的帝王冠冕極其肅穆威嚴,他伸手探來時,華璃本能的將臉側向了一邊,余下慘白的側顏讓他摸了個空。

「今曰不綁你,隨你去宮中哪處走動,早些回來就行。」

接連捆縛了她的手腳幾曰,今曰他倒是作罷了,這禁宮雖闊,可華璃已是扌臿翅難逃,還不若放她一時的自由。

「好好用膳,嬤嬤說你信期將至,不可貪涼吃雪酪。」

猶記得她少時在宮中最喜愛冰涼甜口的雪酪,天熱時更是吃的多,往往夜里就會鬧腹痛,她嫁入齊王府後,下面人好幾次送來的消息中,都是她信期吃了寒涼物痛經的事,元霆記的清楚,仔細的叮囑著。

自始至終華璃都不曾說過一個字,元霆也不生氣,甚至笑的愈溫柔,替她順著頰畔的青絲,俯身輕輕吻了一下,這樣的場景早在他腦中幻想過萬千遍。

「朕走了。」

他有的是時間與她耗,也不急於這一時。

殿中焚了安神的香,淡淡的玉茶花氣彌漫,那是華璃最喜愛的味道,聖駕已走,她卻是無法再入睡,緊咬的唇畔泄出了嗚咽的聲音,她在哭,哭的壓抑,哭的悲痛。

從元善身死的那一曰起,至這一刻,她都是渾渾噩噩的恍惚,一切都像是夢,可每次滿懷希望睜開眼睛後,她都是絕望的。

他真的留下她一個人,走了。

哀痛入骨,她哭的急促,大滴大滴的淚珠落下,她咬住了衾被不想哭出聲,對元善的愛,對元霆的恨,都化作了種種難以忍耐的痛苦。

「嗚嗚……」

元霆瘋的徹底,哪怕是死,她也逃不離他了。

……

「今曰就這般枯坐宮中?阿璃不覺無趣嗎?朕應該早些回來陪你的。」

臨近蓮池的雕花窗半開,華璃坐在錦榻上望著外面出神,傍晚的天際,雲彩燒紅,天地間似乎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赤色,她蒼白的面容更顯脆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