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明明知道王爺是因為丞相的關系，才勉強厚待柳寂雪幾日，等丞相走了，王爺一定會將柳寂雪重新降為婢女的，一定會的，小姐，您再耐心多等幾日。」

碧瑤話音剛落，一個小侍女就走了過來，也不敢抬頭看眼前的場面，只低聲說：「丞相大人回去了。」

「回去了？」莫蘭淚眼朦朧地抬起頭，眼里有希望在閃爍，「那王爺……王爺怎么說？有沒有說些把柳寂雪重新派回雜役房的話？」

那侍女費力地想了想，搖頭：「沒有。」

莫蘭一瞬間面如死灰。

「小姐，丞相才剛走，王爺不可能立即就把柳寂雪打回雜役房的，小姐，當務之急是你要先保住身子，身子要緊啊。」

莫蘭的眼淚越流越凶，她喘著氣，用力抓緊了碧瑤的手臂，緊張兮兮地說：「碧瑤，你上次說寧王喜歡柳寂雪，是不是真的？我們去見寧王，請他把柳寂雪帶走好不好？」

「小姐，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我的確是看出寧王對柳寂雪有些意思，不過這也不能說明寧王就願意帶柳寂雪走啊，不如……不如我先去探探口風？」

「怎么探？」莫蘭此時已經六神無主了。

「交給我吧，我今天下午就去一趟寧王府。」

晌午，吃過飯，柳寂雪換了一套較輕便的衣服，命人將軟榻搬到院中涼亭里，躺下看書。

之前去赫連雲澤的書房，她找到一本易經，便偷了過來。

翠圓在她身側扇著扇子，這天又熱了起來，微風輕拂面，柳寂雪舒服得幾乎快要睡過去。

這時，外頭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

柳寂雪蹙起眉，緩緩睜開眼：「翠圓。」

「我馬上去看看發生了什么事。」翠圓將羽扇交給另外一位侍女，自己走了出去。

不過多時便又返回，答道：「小姐，是碧瑤求見。」

「不見。」

「她說有重要的東西交給小姐。」

柳寂雪輕挑眼瞼，一雙水眸在日光侵蝕下變得明亮如同金子：「那叫她進來吧。」

穿著一身鵝黃色侍女裝的碧瑤走了進來，手中的托盤端得穩穩的，上面用紅絨蓋著，漂亮的流蘇下，不知放著什么東西。

「奴婢參見王妃。」

「你今天倒是很懂得禮數。」柳寂雪瞥了她一眼，「拿的是什么東西？」

碧瑤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周圍服侍的侍女們。

柳寂雪擺擺手，聲音里帶著倦意：「你們下去吧，翠圓也先下去。」

清空人員後，她顯得有些不耐煩：「本王妃沒有心思跟你繞圈子，直接說這是什么吧。」

碧瑤小心翼翼地將紅絨掀開，露出了里面的一串紅珊瑚手釧，那顏色紅得正宗，一下就俘獲了柳寂雪的心。

「這是寧王派人來送給王妃的。」碧瑤盯著柳寂雪的眼睛，觀察著她的表情。

「哦？」但柳寂雪只是挑了挑眉，旋即便將好看的眉毛鎖了起來，「你說這是寧王送給本王妃的？那為什么會在你手上？」

「寧王送了莫側妃和王妃各一個，莫側妃已經得了，這個是王妃您的。」

「是我記錯了還是怎么的？我不是正妃嗎？寧王派人送東西，不是理應先送到我這里來的嗎？」再說了，她和赫連雲浩這么熟，他要送東西，不會自己拿過來，還這般費事干什么？

碧瑤莞爾一笑：「因為雪嵐苑偏遠，所以最後才送來，王妃寬宏大度，想來也不會生氣的。」

「當然。只是這東西確定是寧王送給本王妃的，而不是你們隨便挑了個東西給本王妃，再誣陷本王妃跟寧王私下來往？」

「王妃多慮了，您看看這紅珊瑚手釧，色澤鮮亮，做工天然精致，我們楚王府是沒有這樣的東西的。」

「你的意思是楚王府比不上寧王府？」

「當然不是，寧王四海為家，常年在外游山玩水，這些個好東西自然得的多，不像我們楚王府，王爺一心朝政，王府里自然沒這些個東西。」

「噢。」柳寂雪不以為然地點點頭，「那行，你放下就可以走了。」

「王妃不用寫一封致謝函嗎？」碧瑤的神情有些怪異。

「致謝函？」那是什么？

「收了別人送的東西，理應寫一封致謝函的，這是最基本的禮儀。」

「你的意思就是本王妃不懂得禮儀了？」

「奴婢不敢這么說，只是致謝函是一定要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