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缺失了一段記憶，你會不去想嗎？」赫連雲澤輕笑兩聲，笑容有些苦澀。

「那我會衡量以前的記憶對我來說是好是壞，如果是壞的，那我寧願一輩子失去這記憶，如果是美好的，就另當別論了。」

「那你知道，我先前的那段記憶，是怎么樣的嗎？」

「以前來說是美好的，但對於現在的環境來說，會是痛苦的。」就算赫連雲澤恢復了記憶，記得了她，事情也不會有什么轉變，難不成還把她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再立為王妃？

若是如此，赫連雲澤、她和赫連雲浩都會面臨極大的危險，皇帝的暴脾氣說來就來，不殺他這兩個兒子，也會將她五馬分屍。

「那么就忘掉好了。」也許缺失的那段記憶，會成為他赫連雲澤永遠遺憾的事情。

柳寂雪不再說話，抿著嘴靠著馬車的窗戶，閉上了眼，起得太早，她要好好地補補眠才行。

睡了不知有多久，馬車咚地一下停了下來，柳寂雪的身體猛地沖了出去，眼看要撞到馬車上的梁木，赫連雲澤立即伸出手蓋住了她即將撞上的那個地方。

出乎意料地，柳寂雪沒有感到疼痛，只感覺自己撞上了一個軟軟的東西，抬起頭看了一眼，赫連雲澤的臉卻煞白煞白的，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你沒事吧？」柳寂雪一時之間忘了分寸，拿過赫連雲澤的手，焦急得眉頭都皺了起來，「你腦子沒病吧？我撞到就撞到了，關你什么事兒啊！」

柳寂雪的表情……不是假的，滿滿的擔心，那個眼神，那個表情，赫連雲澤的腦子里有印象，一定在什么地方發生過同樣的事情，他的腦子又腫又漲，只有片刻的印象，連接不起來。

「算了，我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柳寂雪推開馬車車窗，問馬夫，「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下來了？」

「櫻桃姑娘，寧王要見您。」

「寧王？」柳寂雪怔了怔，朝前面看去，馬車前面停著一批白馬，白馬上的紫衣男子，正是一臉陰郁的赫連雲浩。

「奇怪，他怎么來了……」這下和赫連雲澤一起出行的事情要瞞不住了，柳寂雪回頭看了一眼赫連雲澤，「你能呆在車上不要下車嗎？」

赫連雲澤沒有回答。

柳寂雪下了馬車，走了兩步，就看見赫連雲澤跟在了自己身邊，不由自主地翻了個白眼：「你當然不會乖乖呆在馬車上。」

赫連雲浩從馬車上下來，冷冷地說：「真的是你們兩個。」

「再過幾天是赫連雲澤母後的忌日，皇上想起來，所以讓楚王爺和我一起去，你怎么來了？」

「你昨天說沒人和你一起去。」赫連雲浩的臉色陰沉的堪比包青天。

「我不想讓你擔心，所以……」

「她和我一起去有什么不對嗎？」赫連雲澤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你擔心什么？」

「我沒有擔心，只是你昨天不是說沒有別人和你一起去嗎？」

柳寂雪自知理虧，臉都憋紅了：「那個……你也沒有問吧？我記得你問我皇上有沒有派人給我，我說有……你就沒有再問了……」

還是不要說了吧，就連柳寂雪自己都意識到這個話是怎么都扯不圓的了，再說下去，只會讓赫連雲浩變得更加心寒，她究竟是怎么了？不想讓赫連雲浩生氣，所以才扯出這么多的謊話來，不，確切地說她並沒有撒謊，只是沒有告訴他這件事而已。

「去幾天？」赫連雲浩看著柳寂雪慌張失措的臉，心里也很是不悅，決定寬容她。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會盡快回來的。」

「你會好好照顧她吧？」赫連雲浩看向赫連雲澤，語氣中的火葯味已經很明顯。

「父皇說過讓我好好照顧她，你不用擔心。」赫連雲澤挑釁地看著他。

「我想跟你單獨說幾句話，說完我就走。」

「那我們去那邊的小樹林吧。」柳寂雪與他走到一旁的小樹林。

赫連雲浩不悅的臉色仍然沒有絲毫緩和：「你不該騙我。」

「對不起。」

「我不喜歡你和赫連雲澤在一起，他只會傷害你。」

「你說了一句好笑的話，除了我自己，現在誰也傷害不了我，你大可放心。」

「如果赫連雲澤他恢復了記憶……」這個念頭將日日夜夜地折磨著他，直到柳寂雪安全回來為止。

「就算他恢復了記憶，我們兩個也已經結束，不再可能了，你應該知道我想要完成我想做的事情的決心。」

「我知道，所以我才沒有阻攔你。」

柳寂雪拍了拍赫連雲浩的肩膀：「放心，我會很快回來的，在這短短的時間里，你一定要准備好所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