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釧悄悄地看了王君弈一眼,他的臉色黑得可怕,想來他師傅的死在他的心里造成了很大的陰影,便也不敢再說話了。
「我打算各處走走。」在氛圍變得更糟之前,赫連季昀打破了沉寂。
「走走?去哪里走走?」柳寂雪緊張起來,好不容易才把他帶出來的,如果又回到那里……
「不知道,但已經一千多年都沒有出來了,我想好好走走。」赫連季昀自知他們之中已經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柳寂雪哭喪著一張臉:「至少要在安城呆幾天吧?」
赫連季昀笑著點點頭。
「讓我想想,安城有一處地方很安靜,可以讓你住幾天。」
「不用了,住在我家就好。」突然看見赫連雲澤臉色陰沉得好似暴風雨前的安靜,王君弈下意識地也有些害怕,讓柳寂雪去張羅,不如自己張羅,免得赫連雲澤生氣。
「太麻煩了,還是我自己找吧。」柳寂雪完全沒有理解王君弈的意思。
赫連雲澤的臉色愈加愈差。
「明天就會回到皇宮里了,你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張羅,所以這種小事交給我就好。」王君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希望她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
柳寂雪歪了歪腦袋:「這不是小事,是很重要的事,你要嚴謹對待。」
這一次就連一向遲鈍的王君釧都聽出了端倪,眼看著赫連雲澤的眉頭抽搐個不停,即將爆發,王君釧大膽地捂住了柳寂雪的嘴,在她耳邊低聲說:「別再說了師傅!你沒看見皇帝的臉已經抽搐成什么樣了嗎?」
柳寂雪又是一怔,她著急著自己的新朋友,卻沒想到冷落了赫連雲澤,又是在這么多人的面前,她咬住自己的下唇,真是……她又做錯事了。
「那好吧。那就拜托君弈你了。」
王君弈也忍無可忍地瞪了柳寂雪一眼,暗示著請你別再說了!
馬車顛簸地行駛著,王君釧靠在王君弈的肩頭睡著了,赫連季昀也靠著馬車閉目養神,赫連雲浩被王君弈針灸之後,也在昏睡中,只有赫連雲澤的臉色如被染色了的黑布,一點兒也不變。
柳寂雪小心翼翼地朝赫連雲澤靠過去,扯了扯他的廣袖,仰起臉窺探著他的臉色:「雲澤……」
赫連雲澤扭頭看向車窗外,沉默。
「你在生氣嗎?」柳寂雪問他,見他不說話,不由得皺了皺眉,輕輕地說,「你在生氣吧,那我不煩你了,你好好生我的氣吧,等你生夠了氣再理我也行。」
柳寂雪郁悶地轉過頭去,糾結地看著自己滿是傷疤的手。
「三次。」赫連雲澤突然開口說,聲音冷冷地,沒有摻雜一絲情感。
「什么?」柳寂雪驚喜地轉過頭,為他終於肯和自己說話而感到高興。
「赫連雲浩一次,赫連季昀一次,柳寂雪,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說實話,我感覺自己無法再忍受這樣的痛苦了。」
赫連雲澤看向她,眸子清淡如平靜湖面:「再有一次的話,我不知道自己會怎么辦。」
柳寂雪的心突然被一只大手給攥住,眼淚就這樣毫無防備地落了下來。
他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她關心赫連季昀,卻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傷害?看著他死寂的目光,柳寂雪的心好似被千萬根針反復刺著一般,她攥緊雙手,難過地看向赫連雲澤。
「對不起……但你應該知道,我……只喜歡你一個人,只愛你一個人,我們為了在一起付出了那么多,經過了那么多,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我只喜歡你一個人啊,我不明白我哪里傷害了你……」
「是嗎?誰都看得出來,只有你看不出來嗎?」
「如果是你誤會了什么,我可以很確定地告訴你,絕對沒有這回事,如果你還是不相信我說的,那我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了。」想起赫連雲澤因不信任自己而受到傷害,柳寂雪也覺得有些受傷。
見她別過頭去,似乎不想再解釋,赫連雲澤著急地抓緊了她的手:「不要吵架了。」
從他的雙眸中,柳寂雪清晰地看見了自己的存在,微微一笑道:「好。」
將她輕輕摟入懷中,赫連雲澤的懷抱使她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