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蘭妃的孩子很快也到了滿月的歲數,這一對兒龍鳳胎雖然在生產時經歷了無數痛苦的折磨與劫難,但在太後與眾奶娘的靜心照顧下,兩個孩子日漸茁壯,並迎來了他們的滿月禮。
在這里,孩子的滿月與十六歲是至關重要的,尤其是皇家子嗣,到了這兩個年齡必定要大操大辦。
小皇子和小公主的名字也已經取好,分別是風凌夜與風蘿曦。
雖然柳寂雪失去了片段性的記憶,但還是包攬下了凌夜與蘿曦滿月禮的操辦儀式,請客名單、宴席上的酒菜、地點、時間、戲台子的搭建,各種各樣的事情,大事小事瑣碎事,都要由柳寂雪一手操辦,她幾乎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赫連雲澤每天會來她宮里看她一次,她都沒有時間接待他,忙碌得好似熱鍋上的螞蟻,他忍不住心疼,這幾天他的言行舉止一直小心翼翼,在得知了柳寂雪的反應後,他將蘭妃和萬美人的事情守口如瓶,可太後那里卻是個坎兒。
上次太後已經與柳寂雪鬧了起來,柳寂雪對太後的所作所為令太後顏面盡失,想必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雲澤,幫我拿一下桌上的單子。」正站在書櫃前尋找著什么的柳寂雪沖他說道。
赫連雲澤從沉思中清醒過來,將桌上貌似人員名單的東西遞給了她:「這是什么?」
「這是今年菊花苑新來的戲班子,個個兒功底都很好,太後一定會喜歡的。」
看著柳寂雪清澈的眸子,赫連雲澤心中的負罪感更深,若是被她知道蘭妃的事,她會不會重蹈覆轍地再鬧一次?再上演一出要離宮出走的戲碼?
若是再來一次,老天定不會再幫他了。
必定要讓太後對這件事守口如瓶不可。
赫連雲澤在尊曦宮中找到了太後,她正抱著著用金色軟錦包著的小皇子,像個孩童一樣逗他玩兒。
「兒子參見太後。」
「你怎么來了?」自從赫連雲澤公然忤逆她,而選擇了維護柳寂雪後,二人見面就生疏了許多。
「兒子有事想跟母後商量。」
「哀家就說呢,要不是你有事求哀家,也不會來這尊曦宮。」
「母後言重了,不管怎么說,太後都是兒子的母後,即使有過不愉快,母親與兒子之間還不能冰釋前嫌么?」
太後讓奶娘將小皇子抱走,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哀家難道沒把你當兒子么?盡心盡力地對你,可你現在竟然被一個女人迷得神魂顛倒,這一次來求哀家,也是為了那個女人吧。」
「母後之前不是很喜歡她么,怎么現在竟不喜歡了呢?」
「以前哀家是看她性格乖巧懂事,沒想到她為人處事不行,六宮不和睦就是她做皇後的失責,這一次萬美人和蘭妃二人相繼身亡,她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母後,兒子來這里不是跟您討論責任問題的。」
「那你來做什么?」
「兒子懇求母後,待會兒的宴席中能不能不提蘭妃和萬美人的死因?」
「哀家為何要提?」
「兒子實話告訴您,寂雪受了太大的刺激,導致失憶了,最近發生的事情她都不記得,所以如果母後您不管是無意還是有意,被寂雪知道了她二人的死因,寂雪一定會受不了的。」
「她受得了受不了與哀家何干?」
「這便是兒子要求母後的地方,若是母後能夠對此保密,母後想要什么,兒子便給什么。」
「是嗎?」太後挑了挑眉眼,「包括立凌夜為太子?」
赫連雲澤皺眉:「凌夜還小,從任何一方面來說都不算成熟,亦看不出日後會成什么大氣,為何不等他七八歲時再做定論?」
「哀家的要求就是這個,凌夜也是你的孩子,立他做太子你沒有任何不妥。」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赫連雲澤妥協答應:「好,那么就在今天宣布立凌夜為太子,母後滿意了嗎?」
「很好,你放心,母後不會把蘭妃和萬美人的死因告訴柳寂雪的。」
「也請母後日後不要再為難寂雪,盡量和睦相處。」
「哼。」
宴席很快開始,柳寂雪作為整個宴席的操辦人,一會兒去東邊整理兩下桌子,一會兒去西邊弄兩下戲台子,忙得不可開交。
君弈君釧也來幫忙,一看見柳寂雪,君釧就直接一個熊抱,太長的時間沒有見到她了,得知她失憶,君釧也只是無奈笑笑,反正柳寂雪失去的那段記憶也沒有她。
不久後,官員們陸續到來,侍女們服侍著他們坐下,戲台子上台准備唱戲。
如柳寂雪所說,今年的這群戲班子每個都技藝超群,飛檐走壁不在話下,而且唱功了得,沒過一會兒就贏得了滿堂的喝彩。
宴席漸漸進入了正軌,柳寂雪坐在赫連雲澤的身邊,時不時地舉起酒杯同美人們喝酒。
但就在這時,翠圓走過來,拍了拍柳寂雪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