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第287章 迎親(1 / 2)

凰妃天下 無金 3321 字 2020-07-27

柳寂雪將鳳冠霞帔的翠圓送至門口,而王君弈幾次要進門而不能,正欲破門而入,就瞧見頭戴鳳冠,鳳冠下成串的珍珠遮住了翠圓精致的面頰,他幾乎呆了。

「還不把新娘子接過去么?」柳寂雪小聲提醒。

王君弈才恍然大悟,將翠圓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扶著她上了轎,然後飛身上馬,又有些靦腆地看向柳寂雪:「皇後娘娘要與我一起去么?」

柳寂雪笑:「叫我走去不成?你們先去,我稍後就來。」

王君弈點點頭,沖柳寂雪投來一個感激的眼神,然後敲鑼打鼓,駕馬離去。

柳寂雪知道那個眼神的含義,她微微一笑,又想起憤然離去的赫連雲澤,不由得嘆了口氣,朝皇宮大殿走去。

還未走近大殿,就聽見瓷器打碎的聲音,旋即便是宮女的跪地求饒聲。

「皇上饒命!」

柳寂雪沖守門的太監做了個噓的手勢,從未關嚴的門縫中看向里面。

地上碎著的是她從斗里帶回來的雙耳瓶,她贈與赫連雲澤的,現在已經成了碎片,而赫連雲澤的臉鐵青鐵青,抽出一旁武器架上的長劍,在柳寂雪還沒有大喊出不要兩個字之前,就用長劍刺死了那瑟瑟發抖的宮女。

宮女的身體被刺穿,捂住肚子,不可思議地看著赫連雲澤。

而赫連雲澤的眼中沒有絲毫憐憫。

柳寂雪倒抽了一口冷氣,沖進了大殿:「赫連雲澤,你瘋了不成?」

看見柳寂雪進來,赫連雲澤並不驚訝,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對旁邊幾個太監說:「把她的屍體收拾干凈。」

自從柳寂雪生產之後,對殺人與血便有了些忌諱,看見大量血跡時會感到惡心,而現在,她感覺到不知是惡心還是憤怒,只是狠狠地抬頭瞪向赫連雲澤:「你到底在發什么瘋?她只不過是打破了一個瓷器而已,你為什么任意剝奪她的生命?」

「朕喜歡,僅此而已。」

「是啊,你是君臨天下的皇帝,你想殺便殺誰,想愛誰便愛誰,的確這是你的權利,我管不著!」柳寂雪氣得胸口猛烈起伏,站起來轉身就要走。

赫連雲澤氣不過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立即直奔上前抓住了柳寂雪的手臂:「朕還有話跟你說,你停一下。」

「恕臣妾不能如此,臣妾要前去參加臣妹的婚禮。」柳寂雪屈下身對赫連雲澤行了個禮,用力地甩開了他的手,離開了大殿。

赫連雲澤望著柳寂雪的背影,又是惱怒又是傷心,最終也只能滿心失落地坐回了皇位。

柳寂雪氣沖沖地從大殿奔出去後,迎面直接撞在了一個人的胸口上。

只聽得驚呼一聲,那人將差點被撞倒的她拽了過來:「雪兒你沒事吧?」

柳寂雪被撞得暈暈乎乎的,過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赫連雲浩,她搖搖頭:「我沒事,我正要去參加翠圓他們的婚禮,你要一起來么?」

「我正打算叫雲澤一起去呢,你……怎么了?他欺負你了?」

「沒有,你不必叫他了,要和我一起去嗎?」

赫連雲浩遲疑地朝大殿里面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那好,我們走吧。」

當柳寂雪與赫連雲浩到達宮內的怡花園,也就是翠圓與王君弈的成親現場時,他們已經正在拜天地了,因為兩個人都是無父無母的,又因早年王君弈曾治好了太後的頭風病,所以太後這一次出奇地愛管閑事,主動承擔起了受禮人責任。

三次叩拜之後,媒婆正要將翠圓送進洞房,但與此同時,柳寂雪卻徑直走上前,按住了翠圓的胳膊,對媒婆說:「就讓新郎把新娘的蓋頭掀起來,讓新娘也一起敬酒用膳吧。」

媒婆有些惶恐地看向柳寂雪:「皇後娘娘,拜完了天地就要送進洞房去的,不能出來見客。」

「現在不能出來見客,以後就可以嗎?」柳寂雪有些生氣,「國夫人從昨日開始就沒有吃東西,現在還不讓她吃東西,等到你們吃飽喝足了之後新郎回去再行洞房,到時別說行洞房了,餓都餓死了,你去增一張椅子,讓新娘在這里用膳,晚了和新郎印出去。」

「皇後娘娘……沒有這種規矩的……」媒婆忌諱著柳寂雪的皇後身份,但又礙於規矩如此,低聲嘟囔著。

「本宮從來就不知道什么規矩,你們這群人的膽子是誰養肥的?連本宮的話都不聽了?」

早知皇後心狠手辣,脾氣不善,聽了柳寂雪的這一番呵斥,媒婆早已嚇得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柳寂雪一愣,皺起眉來:「今天是國夫人的大喜之日,你動不動就下跪是做什么?!」

她原本沒有打算將事情鬧大,但因媒婆忽然跪下而引來了一大堆人的圍觀,自然可以想象柳寂雪現在有多么生氣。

翠圓扯了扯柳寂雪的廣袖,低聲勸道:「姐姐,我沒事的,回府之後我還能偷偷吃點東西。」

一直以來,柳寂雪就覺得古代成親這事兒特別折磨人,折磨男人也就算了,偏偏折磨的是女人,拜了天地之後就得被送進洞房里,直到第二天早晨才能進食,這對女人實在不公平,而這也被列在柳寂雪要改革的列表之中。

而且翠圓為了要將自己塞進又窄又小的喜袍之中,從昨天晌午開始就沒有進食,早晨已經餓得幾度頭暈,柳寂雪心疼得不得了,現在又要餓她一夜,柳寂雪實在不能再忍。

「為什么要偷吃?你嫁給王君弈之後還要偷偷摸摸地吃東西?」

「可是以前沒有這個先例啊……」

「柳寂雪,你又在這里攪合什么?」見到人群聚集了起來,太後被眾人攙扶著走了過來,見到柳寂雪,臉色迅速陰沉了。

「臣妾參見太後。」柳寂雪敷衍著行了禮,道,「臣妾是覺得妹妹已經許久沒有吃東西了,再說,讓妹妹在這里用膳也無妨。」

「自古以來都沒有這種規矩,新娘子拜完了天地就該回到洞房等待夫君,不能吃東西以表忠潔,你作為一國之母,難道連這個都不懂?」

柳寂雪不由自主地冷笑了一聲:「臣妾自然知道這個規矩,但覺得這規矩著實可笑,理應廢除。」

「柳寂雪,你雖身為皇後,可這皇宮里的規矩可不是你定的,你也沒有資格廢除,如果你有意見,可以上折子告訴皇上,再由他裁決。」太後一板一眼,不依不饒。

這時,王君弈也參與了勸說,打算化干戈為玉帛道:「皇後娘娘,還是讓翠圓先回府吧,不要和太後起爭執。」

「好啊,你自己的妻子都不心疼,我心疼什么?」柳寂雪發起脾氣,將翠圓的手放進了王君弈的手心之中,「你之前不也說過么?男人與女人應該是平等的,為何你在這里大吃大喝,而她卻要保守飢餓之苦?」

王君弈被柳寂雪的話堵得無話可說,臉都漲紅了。

「今天是國夫人的大喜之日,有什么好吵吵嚷嚷的?」正在柳寂雪與眾人爭執不休中,赫連雲澤的聲音忽地從身後傳來。

柳寂雪轉身,見他步子朗朗地走了過來,看了眾人一眼,大約是從太監那里聽見了這里發生的事情,朗聲說道:「讓新娘子餓兩天也的確不人道,但也不能破了往日的規矩,把國夫人送回府,讓她先吃些東西墊墊肚子,母後,這樣可以嗎?」

太後看向赫連雲澤,意識到他正在征求自己的同意,有些意外地點了點頭:「既然皇上都這么說了,那就這樣吧。」

「皇上,臣妾覺得國夫人應該與我們一同——」

「皇後,朕看你累了,阿香,送皇後回宮吧。」

柳寂雪猛地睜大眼睛:「什么?」

今天是翠圓和王君弈的成親日,赫連雲澤竟然要她回宮?連喜酒都不讓她喝一杯?

但現場這么多的官員大臣,許多雙眼睛都在盯著她,柳寂雪不能當面挑戰赫連雲澤的權威,她也很清楚赫連雲澤的冷血是因為她之前的話,猶豫了許久,她拉過翠圓的手低聲說:「翠圓,好好照顧自己,我得空就去看你。」

翠圓看看她,又看看赫連雲澤,無聲地點了點頭。

王君弈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覺得氣氛異常詭異。

柳寂雪在阿香的攙扶下緩緩地離開了,赫連雲澤清了清嗓子,打破了這種死寂:「送新娘回洞房,剩下的人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吧。」

大家才漸漸反應過來,各自回到了座位上去。

平時看著十分順眼的鵝卵石小路,此時綠得令人討厭。

走在上面的柳寂雪握緊拳頭,拼命地壓制著自己的怒氣,但她眸子里火紅的怒光卻無法掩蓋。

阿香抬起頭瞧了柳寂雪一眼,又低下頭,過一會兒又抬起了頭,對柳寂雪說:「皇後娘娘,咱們要不然去皇上的書房里等皇上吧?」

「等他做什么?」柳寂雪怒道,「他不但不支持我,還當著眾人的面使我下不來台,我還要去貼他的冷臉?」

「雪兒,你等等我!」身後忽然傳來了赫連雲浩的聲音。

柳寂雪駐足,轉身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