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大會兒,晉王就回來,進了屋,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姜煥璋,「真保不住?半個月?」
姜煥璋點了下頭,暗暗松了口氣,這件事沒變,謝天謝地。
季天官臉色微變,也直直的盯著姜煥璋,片刻,才低低問道:「你還知道什么?前後幾十年?你怎么知道的?」
姜煥璋垂著眼皮,「剛才那幾句話,都是不該說的,天官放心,該知道的,我都知道。」
季天官深吸了口氣,直直盯著姜煥璋,好半天,象是下了決心,聲音微啞道:「好!你就留在京城,不過,晉王府長史不能再做了,我替你在六部……」
「我得守在王爺身邊,這晉王府長史,只能是我。」姜煥璋截斷季天官的話,半絲不讓。
季天官咬著牙,好半天才擠出絲笑容,幾乎是一字一字擠出來般道:「好!我答應你,你在這京城就多呆兩三個月,到明年……」
「明年大事小事,就都有分曉了。」姜煥璋打斷季天官的話,明年有沒有分曉他其實並不確切,不過,也許呢。
季天官出來,上了車,直直坐著,怔怔的出神。
他沒懷疑姜煥璋故弄玄虛,因為他曾經遇到過和這差不多的怪事。
那是幾十年前的事了,他回江南老宅去考秀才,提前大半年就從京城啟程,進了滁州地界,他坐船坐膩了,棄船上岸,帶著小廝長隨,坐著車,一路游玩看景,一路往江南回去。
在江寧城外,他在一間茶坊停車歇息。茶坊里坐著個一身白衣、極其俊朗的年青男子,正聚精會神的看著面前的日昝,他見那男子氣宇極其不凡,專心致志看日昝的樣子又十分奇怪,湊上去看了半天,忍不住問道:「你在看什么?」
他剛一開口,男子就長長吐了口氣,伸手收起日昝。
他更加奇怪了,沒等他再問,男子收好日昝,抬手示意他坐,「看時辰。」
「看好了?」
「嗯,看好了,時辰一瞬沒差,唉!」男子長長一聲嘆息里,仿佛隱藏著極大的痛苦。
「什么時辰一瞬沒差?是說那日昝做的好?時辰一瞬不差?那您跟什么比對的?」周圍並沒有能用做比對的滴漏等物。
「跟你開口那一刻,」男子答道,「這一回跟上一回一樣,一模一樣,一瞬不差。唉,到現在,我還沒找到變化,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沒有。」男子更加悵然和難過。
「你這話……我沒怎么聽懂,什么叫這一回跟上一回一樣?我是頭一回到這里來,什么跟什么一模一樣?」他當時奇怪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