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在二十分鍾之後,趕到了江城第一人民醫院。
白術也在同時從軍醫院過來,沒有跟周南廢話,直接進了手術室。
一會之後,蘇橙也到了。
手術室外,有警察,也有幫忙的人髹。
鄭川在同時做了其他工作,向警察了解了事情的發生情況,對那好心人表達了謝意。
這還不止,在這里等待陶夭夭的結果,不是他的的事情,是好是壞,他只能暗暗祈禱。
而他更需要做的是,這場事故的調查。
有警察的調查,但是,鄭川知道總裁不會需要警察的答案的,
不管是意外,還是某種人為可能,總裁在事後要求的肯定是他們自己調查出來的結果。
鄭川在這個時候,已經安排人開始了調查。
這一場事故,司機和陶夭夭同時被送進了醫院。
司機的家屬在手術室外哭鬧著,像是天要塌下來一樣,相較於周南的冷靜,那是天壤之別。
而大貨車的司機,家屬也到了,同是傷著,人還不知道如何,兩家就已經在手術室外鬧了起來。
很顯然醫院的工作人員和警察兩邊拉架,都沒大有效果,哀嚎咒罵,撕扯,讓周南終於忍不住出聲。
「都給我閉嘴。」
冷沉,陰鷙,周南的黑眸像是低語撒旦,掃過那些吵鬧的人,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栗,驚嚇住了。
鄭川心知不好,總裁的情緒似乎到了一個臨界點,里面夫人還生死不明,他相信,要是外面這些人再繼續鬧下去,總裁肯定不會管他們到底是誰,都不會留情的。
鄭川立刻上前處理,威逼利誘,這種事情他干的多了。
兩家很快安靜了,而警察一旁看著鄭川比他們還管用,想了想,這里面進去的一位女傷者,是那位渾身冷厲的先生的妻子。
看樣子,這起交通事故,不會那么簡單解決了。
鄭川對蘇橙道,「蘇小姐,少爺和小姐能不能暫時先讓您家父母照顧著。我會安排楊姐過去一起照顧。」
這個情況,孩子肯定不能照顧到的,只有楊姐和保姆也是不行的。所以,蘇橙父母就是最好的人選。
當然周家的父母直接pass掉。
蘇橙點頭,臉色有些晦暗,「他們本來也在我家,我爸媽照顧最好了。你放心。我剛才跟他們說了。他們會照顧好桃桃和周周的。」
「蘇小姐也放心,進去的白術醫生,是總裁的朋友,醫術了得,太太也吉人自有天相。」
蘇橙不言,只緊緊盯著手術室的門。
而周南,從頭到尾,都沒有人敢過去靠近,他挺拔的站立在手術室門前,此刻卻顯得僵硬。
許久之後,手術室的燈滅了,門被打開,後面的人一窩蜂的涌上去圍著醫生。
而出來的醫生摘下口罩,卻不是白術。
周南的心一直緊著,而兩家人都想要詢問家屬情況,很幸運,大貨車司機沒事兒,而出租車司機卻沒有救過來。
這個噩耗而過,又是一陣嚎啕大哭,而貨車司機的家屬卻得到另外一個噩耗,他雖然現在活過來了,但是卻有另外的危險的,他得了腦瘤,活不久了。
這一個消息,又是混亂不堪。
但是,白術卻一直沒有出來。
鄭川早就通知了幾人,在手術期間,他們已經過來,將這些人都「請」走了。
白術看著手術台上的陶夭夭之後,才轉身,長長吁了一口氣。
總算,總算啊,人活過來了。
白術一出手術室,看到的就是周南那從未有過的沉重的表情。
白術同周南認識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有在他臉上見到過如此的表情。要知道,周南一向都胸有成竹,世界盡在我掌握中的霸氣。
可是現在,那種沉重,不確定,甚至恐慌都有。
白術都不敢想,若是里面的小嫂子真出事兒了,周南會如何。
「活下來了。」
白術給了個穩妥的答案,至於陶夭夭命懸一線的那些危險,他也不用描述了,只要人活下來,比什么都重要。
周南垂在身側的手,一直緊緊的握住,現在才似乎有了感覺,松了松,卻又立刻握緊。
他沒有說什么謝謝的話,白術道,「送進了病房了。去看看吧。我先歇會兒,有任何事兒隨時通知我。」
周南轉身離去,去了病房。
鄭川過來,具體的傷勢情況,白術還是囑咐給他了。
聽完,鄭川都皺了皺眉頭,白術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好在人沒事兒,其他一切都好說。」
鄭川也表示明白,「辛苦了,白醫生。」
白術笑了笑,擺了擺手,先去休息了。
……
陶夭夭醒來,第一反應是全身都疼,想要動一動,卻完全動不了。
意識還沒有回籠,身邊卻已經有人在走動的聲音,說話的聲音,好像還有什么機器的聲音。
「疼……」
陶夭夭無意識的叫著疼,眼睛顫顫的眨了眨,終於睜開了。
眼前一片茫然,之後,視線才慢慢的清晰起來。
面前,是一個男人,一雙深邃幽黑的眸子,沉的她都快要溺在里面。
男人沒有開口,陶夭夭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認出來這個男人。
她開口,聲音低啞,幾乎是聽不清的,「周南。」
周南冷峻的臉上,這才慢慢的舒緩了表情,漆黑的眼底,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淡淡的笑。
「醒了?」
「你怎么了?」周南的樣子有些嚇人,臉色憔悴,胡茬冒出來,眼底下,明顯的熬夜跡象,眼睛里,紅血絲明顯的布滿。
周南聽的陶夭夭這么問,卻是先輕笑了起來。
陶夭夭還不明白,可身上的疼痛卻實實在在提醒著她,她現在不太正常。
頭上好像被包裹著,身各處都疼,想要動手,卻抬不起來。
「唔——」
陶夭夭咬唇,疼痛蔓延,緊皺著眉頭。
「別動。」周南立刻安撫著,放低身子,想要碰觸她,卻是根本不敢碰她,只能低柔著聲音,用聲音安撫,「夭夭,別動,乖乖的,會好的,忍忍好嗎?」
麻葯的勁兒過去之後,她不可能什么感覺沒有。
周南甚至都能感同身受般,當鄭川告訴了他,陶夭夭身上的傷勢之後。
差點截止,骨折,內臟出血,一側臉上傷口細密,可能毀容留疤,這些痛苦,他想象不出這個嬌嬌的小姑娘,醒來後要如何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