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的練氣術,由內而外,升騰丹氣,大體上的效果和練拳一樣,都是火候越深,對身體就越有好處,形之於外,能被人理解的就像是神光湛然,內斂氣息,其次氣血越發純凈,五臟通透,六腑新鮮,整個人的毛孔都會隨著呼吸開合,吐故納新。便仿佛是剛從娘胎里生下來的嬰兒一樣,眼神自然清澈分明,氣息清新且有淡淡的芬芳。
白澤雖然現在還遠未達到真正的返璞歸真,結成內丹,重返先天的地步,但是毫無疑問他的身體已經在慢慢的開始轉變,皮膚筋骨,氣血五臟變得越來越干凈,漸漸接近於道經上所記載的「真人」。
致氣抱柔,如嬰兒一般。
孫明光大步走進來,隨後又把鐵門關上,把兩只手分開撐在桌子上,看著白澤,強忍著心里不知為何升起來的那股隱隱的不安感覺,有些皮笑肉不笑的道:「怎么樣,在這里待得還算習慣吧?局里的經費緊張,這里原本是應該配上一個空調的,算你倒霉了。」
白澤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口氣吐完,又往回吸了一口氣,頓時間在他體內發出一陣咚咚聲響,不是那種練武的人抻筋拔骨活動熱身時候骨節的顫動聲,而是從他渾身上下的皮膜中間發出來的像是沙場點兵時戰鼓隆隆的響動聲。
「我來是配合你們辦案的,但現在口供也錄了,事情也講明白了,你們卻把我往這一撂就不管了,我別的感覺倒是沒有什么,只是問你一句,你們是不是給老百姓做事的?還是說這事情里面,涉及到的黑社會和你有什么關系?」
白澤說話的時候眼睛平視,臉上的神情也很平靜。只不過這話一說出來,就不怎么好聽了。
果然,孫明亮的臉上閃過一抹陰沉,眼神不善。
不可否認國內大多數的警察還是好的,但也不能否認總也會有那么幾個害群之馬,隱藏的夠深,玷污了身上的警服和頭上的國徽,這也都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如果白澤剛才是直接指責對方,行為不當,孫明亮也不會有什么尷尬的感覺,但這一地圖炮轟出去,可就是事關臉面了。身在體制內,他知道的東西可不是普通老百姓接觸的那個層次。
警匪勾結,這可不是什么好話!!
「哼,嘴皮子倒是夠利索的,可你代表不了老百姓,你的事是我嚴格按照程序走的,不管是不是黑社會,這都沒有定姓,但我知道的是現在在醫院里的十五個人里,被人打得手斷腳斷,昏迷不醒的就有七八個。而以你的功夫要把他們全部打倒在地,失去反抗應該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所以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你這是屬於防衛過當的一種表現。為此我權利對你拘留十五天,這十來個小時又算什么。」
孫明亮有點掛不住臉了,頓時說話的口氣也變得很沖。
白澤輕輕的笑了笑,忽然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淡淡的說道:「拳如其人,做人和打拳都是一樣,古往今來,練拳的人最重精神和氣節。功夫到了一定地步以後,什么樣的人就打什么樣的拳,精神和拳法要是不能做到統一,那就絕對無法練出最精彩的拳來。」
「我看你也是個練拳的,也當過兵,見過血,若我猜得不錯你功夫進展最快的時候,就是在部隊里吧?只可惜現在到了地方上,你的拳意已經開始散了,心中沒有曲直,不能堅持自己的心念,修身不修心,你這功夫算是白練了。」
輕描淡寫的一番話說出口來,白澤嘿嘿一陣冷笑,然後就又坐回椅子上,重新閉上了眼睛,對於他面前臉色越來越差的孫明光,似乎連再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了。
這絕對是一種最叫人難看的輕蔑。
而事實上,孫明光也真也險些就被白澤這幾句話,氣炸了心肺,臉色通紅好似火燒一般。
白澤說的沒錯,他也是個從小練拳的好武之人,加上家里的條件優越,很小的時候就能隨著父輩在部隊里接觸到一大批的軍中高手,練起功夫來也是兄弟當中最為刻苦的一個,閑來無事聽得最多的就是舊時代一些武術名家們的奇聞異事。
但隨著他年齡的增長,接觸到的東西越來越多,有了自己的交際圈子,練拳的時間就被自己大幅度的刪減,要不是後來到了參軍的年齡,被家里的老人送到了部隊上,再過幾年,不用別人,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的功夫廢了。而也就是在部隊的這一段時間里,他的功夫便如同白澤剛才所說的一樣,有了一曰千里般的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