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山水雅園周子同(1 / 2)

一路拔劍 魯西平 2709 字 2020-07-27

赤紅葯的劍術小巧精妙,長於刺殺,一劍出手,立刻就是貼身近戰,劍勢凌厲很有一股不死不休的決絕之意。而且這種劍術和時下流傳的各家劍法都不太一樣,招式簡單而直接,似乎更精通於一些小范圍內的身體變化。

雖然僅僅是出手一招,但卻已經將冷兵器中「一寸短,一寸險」的特點,表現的淋漓盡致。其中凶險,除了當事人之外,實在也不足以道於外人知。

按理說,赤紅葯本身也是練劍多年,經驗豐富,白澤真正練劍的時間不過月余,真要斗起劍來,單憑劍術就算能贏,肯定也不會太好受就是了。

劍術之凶險不比拳腳,稍一大意,沾衣就傷。在真正的劍術高手眼里,一口劍就代表了一切……。

而她之所以,會在一出手之後,就被白澤輕易的擊潰,斷了兩只手腕,其原因也大半都要歸咎於赤紅葯自身的修持,差強人意,卻是和她施展出來的這一門劍法沒有太多的關系。

赤紅葯的劍術,最擅長短兵相接,匕首飛舞,能殺人於無形之中,這種短劍上的變化,似乎就有了一點越女劍的影子。

當初木道人再和白澤講劍的時候,就曾經和他說過,袁公劍術曾經假手白猿,外傳於越女,這才有後世「越女劍」的流傳。且這一派的劍術,經過歷代傳承,所習者也多是女子,是以劍術中的許多招數都是為女人「量身定做」的。

因為女子的力量先天就比男人小,不適合練習戰場上那種十盪十決的先秦劍術,所以越女劍在後世之中就越來越多的使用短劍,或藏於袖中,或雙劍飛舞,劍勢也漸漸變得越發凌厲詭異。

所以,越女劍雖然是脫胎於袁公劍法,但到後來實則已經是走上了另外一條道路,追求劍術變化的極致,講究一小巧勝剛強。

就如同古代的刺客,要么一擊必殺,出手就殺人,要么就是一擊不中,遠遁千里。

出手就是殺招。

不過這種殺法,也由於爆發力太強的緣故,先天上就存在一些無法彌補的缺陷。

就像是拳法中一些針對姓極強的所謂「絕招」一樣,一出手就要全力以赴,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的余地,這樣一來威力固然巨大,但如果對方也是高手,並深諳此道,就像是白澤這樣的人。如果你一劍殺不了他,被他擋住了,或者躲過了,那么轉回頭,你渾身空虛,體力十不存一,基本上就死定了。

白澤一邊走,一邊想,但也只過了片刻,就不再去想了。

他所練的劍術,發乎於內,形之於外,雖然殺法更加凌厲無情,但從本質上講卻是屬於地地道道的內家劍術,走的是內外兼修的路子,和赤紅葯的還不一樣。

即便不管什么劍術練到上乘境界,都講究人劍合一,可是白澤現在連自己的功夫都還沒有練得明白,有好多的東西要學。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揣摩別人劍術中的奧妙。

何況劍術一途,招式殺法雖然重要,但最重要的卻還是與其相互配合的練氣之法。得不到這些真傳的東西,就算是赤紅葯練的真是越女劍,白澤也沒法練。練了也是白費勁。

「怪不得要在練功房的正中間,掛上一幅猿公擊越女的畫……,這女人就算練得不是越女劍,兩者之間肯定也會有些關系」。

與此同時,就在白澤一路大步出了陽光俱樂部的時候,最頂層上的赤紅葯,卻仍舊沒有找醫生上來,而是就那么站在玻璃幕牆上,眼睜睜的看著白澤走出了大廈,這才忍著疼回到前面的辦公室,用受傷較輕的一只手,哆哆嗦嗦的在電話機上按出了一組長長的數字。

隨後,電話接通,立刻就從對面傳過來一個稍顯了低沉一些的女聲:「紅葯,什么事情?你應該知道這個號碼,不遇到大事,是不能亂動的。」

「大師姐,我這里出事了……!」手指頭按在電話鍵盤上,只是輕輕的一點力量壓下去,赤紅葯的臉上就已經疼得大汗淋漓,連說話都忍不住的發出一陣顫聲來。

「究竟怎么回事?紅葯你受傷了?」

「大姐,我給你丟人了……。」赤紅葯一聽到電話里傳來的聲音,立刻就仿佛是在外面被人欺負了的小孩子見到了自己的家長一樣,頓時鼻子一酸,好玄掉下眼淚來:「今天俱樂部里來了一個叫白澤的人來應聘,這個人身上有功夫,我就出手試了一下,結果技不如人,兩只手都被斷了腕子……。」

「而且……而且,我還懷疑他也是個練劍的,不然我不可能在他面前一招都遞不出去,他點在我右手腕上的那一指,分明就是從劍術中演化出來的功夫……。」

「嗯?一劍就被破了?是武當劍?」電話里的聲音忽然頓了一下。

「應該不是……,他那一指直來直去,似乎和我們的劍術有些相似的地方……!如果硬要我說,我覺得那應該是劍術中的刺法……」赤紅葯猶豫了一下,一邊說話,一邊努力的回憶著剛才那一剎那里,自己眼中看到的景象。

「哦?」

那邊的聲音,陡然拔高了一個層次,呼吸似乎也亂了一下,但隨即就又恢復了一開始時候的平靜和低沉:「你當時用的是什么招式,把你們一開始動手到結束這段,你所能記起來的東西,盡可能的和我描述一下。」

「袖中劍,靈蛇刺……還是在近身的時候,突然出手……。」

赤紅葯整個人都趴在桌子上,把臉靠近電話的話筒,強忍著把自己之前看到的,體會到的東西一一說了出來。等她描述完畢,等來的卻是電話那一頭長時間的一陣沉默。

「好了,紅葯,這事就到此為止,什么都不要說,什么都不要問。你現在馬上去治一下你的手,三天後,馬上來香港一趟……。」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赤紅葯渾身都幾乎虛脫了,才等到這人的一句話。

而隨著電話一被掛斷,遠在香港半山的一座別墅中,剛剛放下電話的一個女子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好一個以指代劍,力透骨髓,只憑這一手,這個人的劍術就已經得了刺法中精要了。何況聽起來,這個人似乎還不是最擅長劍術,他那最後的一腳和一爪才是牛刀小試呀!國內什么時候出了這么一個拳劍雙修的高手,有機會倒要見識見識才是……。」

而這個時候,視線在返回干城,白澤已經走在了學校附近的網吧一條街上,正准備隨便找一家進去,兜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一看屏幕,顯示的卻是裴炎兩個字。

結果剛一接起來,就聽到電話那頭裴炎的哈哈大笑聲:「兄弟,按我們家老爺的說法,你果然是白家的種,夠爺們。上學第一天,就一個打了二十八個,連視頻都弄上網了,哈哈……,可惜當時我沒在場,不然也能給你搖旗吶喊呀。」

白澤聞言,稍稍一愣,隨即就苦笑道:「這你都知道了,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又麻煩裴伯伯了,真是不好意思。」

早在前幾天圖書館的時候,白澤聽身邊幾個學生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就已經把事情大概的脈絡猜的差不多了。知道學校之所以,刪除視頻,低調處理,讓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背後肯定是有裴炎父子的關系在里面。

只是原來還只是猜測,這下聽裴炎這么一說,心里就肯定了。

白澤長這么大,最不願意做的事情,就是欠人人情,可這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裴家的人情就又憑空多了一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