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十五顆子彈(1 / 2)

一路拔劍 魯西平 2770 字 2020-07-27

要折服一個人,最好的方法不是把他擊倒,而是要在他最擅長的方面徹底摧毀他的一切指望和信心,這樣才能叫人心服口服,哪怕再不甘心,也要佩服。

這也就是拳法中「打人先打膽」的意義所在,打得對手連「膽子」都沒了,心氣自然就會低落,不會生出抗拒之心。

袁飛兩次參加干城軍校的特訓,是部隊花費大力氣培養的人才,槍法當然是不會差了,一槍在手不管是點射,掃射,死靶,活靶,都不在話下。

而按照規矩,國內對於槍支管理的辦法,尤其是現役軍人對武器的使用要求更為嚴格,除了是在執行任務和訓練中,一般情況下連外出配槍都是有級別限制的。但是在某些極特殊的情況下,規矩也是可以變通的,只要不違反政策和組織紀律,經由領導特批還是可以在「私下」里,進行一些擺不到「台面」上的事情的。

只是這種事情的首要前提,是要限制在一個可控范圍內。

就好比現在,白澤要袁飛拿槍打他,軍校的領導也做了指示同意了,但卻要求白澤穿上防彈衣,用的也必須是訓練用的空包彈一樣。

同時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情況,在袁飛心里也窩了一股火,希望能借這機會在白澤身上扳回一盤,畢竟軍人不是武術家,功夫不如人可不代表「殺人」的本事就一定差。

尤其是袁飛這種已經在滇省邊境,摸爬滾打,經歷了無數次戰火洗禮,從死人堆里走出來的,想要他心服口服,就只有在他最擅長最驕傲的方面徹底打敗他。

「真是狂妄至極,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居然還敢空手對我的槍!戰術規避動作?我就不相信,這世上還有人能把功夫練到不怕搶的地步的,程派八卦掌的祖師怎么樣?不也是被槍打死的……。」

一行人在謝鐵蘭的帶領下,出了宿舍樓往後面的訓練場走,一路上袁飛臉上不時冷笑著,眼神在觸及到白澤時,就像是再看著一個死人。不過在這個時候,他心里面更多的還是一種出乎於本能的憤怒,並沒有半點高興的意思。

歸根結底,就是因為白澤剛才說的那幾句話,實在是太「狂」了。

「你可以用槍,看看能不能打中我?」

「槍械雖然厲害,但能不能殺人,也要看用槍的人。功夫練到了家,未必就比槍差,二十步內,你如果能打到我一根汗毛,這個教官我也不必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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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說,「你不是心里不服嗎,盡管放馬過來,功夫你如我,就算拿槍也是個廢柴。完全都不放在我的眼里。」

面對著白澤這如同「可以任意執掌敵人生死」,「我為刀俎爾為魚肉」一般的的口氣,就算是涵養再好的人,只怕也會心生反感,更何況袁飛這種,名副其實的「驕兵悍將」。

而這其實也恰恰就是武術家與軍人之間最大的不同之處,盡管白澤和袁飛都是練過功夫的,但相比之下,袁飛卻並非是一個純粹意義上的武者。作為一個戰士,他相信的只有自己手里的槍和子彈,拳法武術對他而言只不過是自身素質中的一種,並沒有起到絕對姓的作用。

至於像是白澤這樣的武術高手,卻是畢生執著於此。拳法武功不但提高了他們身體素質,而且還是他們一生中最大的理想和追求。

簡而言之,武術家相信的是自己,戰士相信的卻是自己手中的槍。

「最後再確認一下,你們確定是要這么做?」約么一刻鍾左右,幾個人先後走進了一座背靠山崖,半地上半地下的巨大建築物里,謝鐵蘭回身目光灼灼的盯著白澤和袁飛看了幾秒鍾,見兩人表情都沒什么變化,這才接著又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去准備東西。」

轉身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又聽到一陣腳步聲響起來,果然就看到她從訓練場一側的角門轉出來,一手拎著一件防彈衣,一手拿著一把已經上了子彈的手槍來。

「九二式軍用手槍,5.8mm的訓練用全形空包彈,安全距離七米。通用步兵作戰防彈衣,高等級復合陶瓷防彈插板,可以抵御速度在920米/秒以下的鋼芯步槍彈。」謝鐵蘭在把防彈衣遞給白澤時,稍微解釋了一下。

白澤皺了一下眉頭,有心不接,但看了謝鐵蘭一眼,最後還是隨手穿在了身上。到底大家都是一路人,謝鐵蘭以為自己這是為了白澤的安全考慮,卻不明白這么一來,實際上是給白澤添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這件防彈衣沒插板時也差不多有三公斤重,插了陶瓷板後,重量一下就超過了十斤,雖然看起來並不太重,但放到實戰中肯定也是個累贅。

戰場上士兵全副武裝,穿這東西,能夠大幅度減少死亡率,那是因為他們的反應不快,只能被動挨打,可現在白澤是要面對袁飛的槍口,主動避讓子彈,穿著防彈衣在身上當然會增加一些難度。

不過,好在這些問題對白澤而言,也還不算太大。在謝鐵蘭的指點下套上背心後,稍微活動了兩下,感覺就仿佛是在身上套了一件「馬甲」,十分貼身,只是在彎腰時背部下擺過長,似乎有些妨礙動作的施展。

「那好,那咱們就開始吧!」白澤點了點頭,把眼睛朝四周掃了一下,隨後對謝鐵蘭幾個人道。

「白教官,你小心點!」謝鐵蘭猶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孔雀,見這位孔家的二小姐始終沒說什么話,當下只得一點頭,帶著幾個人到了後面的安全區。

雖然在場中的這些人都是功夫好手,甚至對槍械早就司空見慣了的,但袁飛手里的槍哪怕是用了空包彈,卻仍有一定的危險姓,有孔雀在這里,一旦出現什么意外,謝鐵蘭擔不起這個責任。

她是受過專門訓練的特種部隊少校,不是那種不知道利害關系的腦殘女人。

不過,就算離開了靶場,也不用擔心錯過什么,因為干城軍校的這個靶場是配備了國內最先進的電子跟蹤技術的,不但隔音,吸音,有全套的感應系統,四面八方都假設了最靈敏的高速攝影機,只要是在靶場中發生的事情,都可以在事後從電腦中調出圖像,進行最細致入微的分析。對提高學員的槍法水平很有促進意義。

所以,當謝鐵蘭打開了安全區里一處大屏幕的開關時,所有人都可以清晰的看到整個訓練場里發生的任何事情。簡直比在現場看到的還要詳盡。

看見謝鐵蘭一群人的身影消失在靶場深處,白澤忽然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仔細的體味了一下他目前身處的這個環境,隨即腳下邁步,直直走出去了二十步遠,這才停下來睜開眼睛。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實戰就像是行軍打仗一樣,自身的拳法武功雖然重要,卻也絕非全部,不管是臨戰前的准備,還是實戰時的心情,甚至是連周圍的環境,人為因素都要考慮進去。

簡而言之一句話,就是天時地利人和,環境指的就是地利,實戰時如果對環境地形不熟悉,指不定哪一下子就會因此失了手,以至於一瞬間為人所乘,生死都要盡艹人手。

而這也絕非杞人憂天的戲言,在過去就有武師比武時,打得興起,眼看勝券在握,卻一腳踩在了釘子上,結果反被對手打死的例子。

好在這里的靶場是建在室內的,地面上都鋪了防滑的橡膠地板,地勢開闊平坦,在強烈的燈光照射下,一切都能看的清楚,最近的一些訓練設備也遠在三十幾米外,對白澤也產生不了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