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祭灶官;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烀豬肉,二十七殺年鳮,二十八把面發,二十九燈籠手(立燈籠桿),三十過大年。」
葉秀荷還在想分家第一年,按習俗來個正式的一套,可全亂了。關有壽就是一個不走正常路線的主。
這不,一家人剛打掃完房子,用從鄰市剛買回來的紙糊好牆和頂棚,她就想來個二十五做豆腐~
呲~
她男人早已提前偷偷地搬了三十斤黃豆上南甸子排隊不說,更是在凌晨三四點就要架起爬犁。
干啥呢?
運豆腐回家。
她是哭笑不得。
俗話說「五更天鬼呲牙,寒冬臘月人凍煞。」可不是騙人的。
凌晨三四點。
正是一年中一天中最冷的時段,外面都是零下三十多度。說難聽點,就是撒泡尿立馬就變成冰碴子。
可她男人就帶上閨女,爺倆溜了~
南甸子剛去了沒多久,黑子很熟悉,更熟悉勾搭大黃。
車棚內,關有壽翹起二郎腿,還不忘揉著腰側,「閨女,你爹被你害得不輕啊,咱能不能打個商量?」
關平安翹起的二郎腿抖要抖的,比她老子更來勁兒,揉著腦門,「商量咋讓你媳婦我娘服帖?」
「爹,咱爺倆還是算了,痛痛就過去了哈。咱過去真能立馬運豆腐回家?你說用小葫蘆多好。」
壓根就沒必要避開人,搞得如此復雜。
關有壽伸手給了閨女一個栗子頭,冷笑一聲,「瞎得瑟了吧?能不用就盡量別用,聰明人多得很。」
關平安得瑟一笑,「我在太奶奶跟前就沒露餡。」
「你知道?」關有壽斜倪著閨女,「這世上就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別給些小恩小惠就收買了。」
老子要開始教導自己,關平安態度還是很端正的,立馬放下二郎腿,盤腿坐好,雙手放著腿上。
「當然,我閨女確實招惹稀罕!」關有壽這語氣不要太肯定喲~但內心好憂傷,趙老太太都能跟閨女說那些話,是不是想拐他閨女進趙家啊?鐵蛋那小子壓根配不上他小棉襖好不好?
這話,孩子還小還不能說,但不耽誤他這個老子先打埋伏不是?「爹在屯里生活二十年,與趙家始終保持不遠不近,為啥懂不?」
關平安搖搖頭。
「你自個琢磨。為啥你爹八兄弟就沒有你元叔?趙家再如何,壓不住你大發叔,更不如你五叔家。」
那就是不因為各自家境。
關平安歪著小腦袋遲疑一下,「是鳳姨說的臭味相投不?」說完,她自己先咯咯咯地樂出聲。
「爹爹~我說不出來,可我懂你是啥意思。」六歲的幼童突然說出一翻大道理,真會嚇壞她老子。
「真懂?」
「太奶奶和太爺爺不大一樣。是我爹有啥被她瞅中了是不?爹爹~你能跟我說說你出門老長時間是去干啥不?」
關有壽頓時欣慰地樂出聲,摟過閨女,拍著懷里的小人兒,「不愧是爹的親閨女!能看出這點,爹就能安心一大半。」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