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將要離去。(1 / 2)

奮斗在紅樓 九悟 1694 字 2020-07-29

冬夜里寒意凜然。北風呼號。

鄭國公鄧鴻與手下的將校飲酒回來,在搖晃的馬車中微微沉思著。他剛得到確切的消息:賈環要離開金陵了。

對這個少年,他心情很有些復雜。當然,關系、立場是敵對,這確鑿無疑。

他前些時日請欽差寧儒吃過酒,寧儒指點了他幾句,讓他在這場洶涌的金陵糧案風暴中脫身。付出的代價,不足為外人道。在屬下面前,他永遠都是胸有成竹的模樣。但實際上,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而今,這個攪動、主導金陵風雲的少年,終於是要離開了。

他心中一松,似乎有一頭猛虎即將離去。

夜色之中,冷清的甄家門前,一輛馬車緩緩的駛入。片刻後,仆人們將喝的有些飄的甄禮送到垂花門中,有仆婦接著送往內院。

回到家中,甄禮心神放松,破口大罵道:「麻痹的,一群龜孫子,就想著訛詐我們家。都是些什么幾把玩意。」

卧室內,甄禮的妻子許氏正在三姑娘甄禕閑聊,見狀忙從丫鬟、婆子手中接過丈夫。低頭垂淚,服侍著丈夫安睡。

一旁的甄禕心中涌起凄苦的情緒。

家中的情況不大好。背負了200萬兩銀子的巨額債務。上下壓力極大,連寶二哥都變得嚴肅了些。大哥正在變賣家產,但往往數千兩銀子的古玩、字畫,只能變賣數百兩。

這一切,都是那個即將離開金陵的少年所賜。

淮揚巡撫沙勝上書朝廷甄家參與鄭家販運私鹽,證據確鑿的事情已經傳到江南。而查抄鄭家的首倡者就是賈環。

甄禕在想:她現在再見到那個少年,還能保證像第一次見到他時的那樣問他嗎?

她當日在米行大街上的惋惜、悲嘆很有些無所謂。他,是最後的贏家。

而甄家沒落了。

夜里的秦淮河上依舊是歌舞升平,燈紅酒綠。只是,金陵的風雲變幻,秦淮河上的過客匆匆。陳家、甄家的少爺、公子們都已經是煙消雲散。

秦淮河南岸珠市雲煙院中,簫聲悠悠,如泣如訴。常來的熟客們便知道這是江南名妓劉如煙在吹簫。技藝高超。

雲煙院內的一處閣樓二樓中,劉如煙專注著的吹著豎蕭。身姿婀娜修長。

身後,雲煙院的粟媽媽絮絮叨叨的道:「女兒啊,媽媽當日也是被甄大少逼的無奈啊。你和賈三爺有舊,去求求他,我們娘倆的日子不好過些?」

劉如煙沒有說話。她的好姐妹蘇詩詩當日給趕出雲煙院。她亦是無法。如今,賈先生的老師張安博升任禮部尚書,雲煙院在花魁大賽中又被中散先生處罰,日子有些難過。

但,她並沒有去求賈先生的想法。沒有用的。宋若雨的遭遇不就是明證?

她在想,如今已是天下花魁的蘇詩詩在何方。她知道江南秦淮河上自林千薇口中唱出的那首名曲: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嗎?

賈先生要離開金陵了。

賈環要離開金陵返回京城的消息不脛而走。但這並非什么新聞。因為天子加開恩科,所有有志於科場的舉人都會在明年二月前抵達京師。反倒是賈環到十一月中旬還沒有離開,實際上是有些晚了。他肯定需要要在春節前回到京師的家中。

對他的離開,有人輕松,有人怨恨,有人感嘆,但賈環自己還在處理金陵的瑣事。他帶著黛玉去蘇州祭拜林如海夫婦、裴姨娘耽擱了時間。

不過,離開的時間漸漸的近了。定於十一月十九日。元伯、錢槐、胡小四等人都是忙忙碌碌。張承劍、紀鳴、白師爺,蕭幼安都幫賈環處理一些事務。

何元龍、何師爺都返回揚州。沙撫台還在忙碌的賑災中。他不像衛弘可以准備升官了。

南京戶部尚書是閑職,有功勞,有空缺就可以升走。淮揚巡撫是實職。得從穩定地方、大局的方向考慮。至少在明年夏季前淮南災民安頓下來前。沙巡撫都不可能調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