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章府(1 / 2)

毒後重生計 鸚鵡曬月 3814 字 2020-07-28

章棲悅看著他們,突然覺得很好笑,供你吃供你穿還供你罵下人,怎么就養出了白眼狼,最後要吞並母親的家產,是我們給的不夠,還是你要求的太多。

章棲悅一直認為,上輩子是自己做了人神共憤的事,讓紀氏子女恨她入骨,這一世自認躲得勤快,母親又是不屑虧待人的個性,他們哪來那么多恨。

覺的出身不如人?覺得受了委屈?覺得她們給的不夠?

還真是恨著千千萬,理由都充分。

那她現在也很充分的不喜歡他們,很充分的蔑視他們,不親自動手是更加不屑,這些人不構成她最後落魄的主因,自然,這些人也不值得她費心思,否則還是漲了他們的威風,更覺得他們受了天大的委屈,受了正房虐待,正義反擊!

章棲悅看向印象中的章棲陽,平靜的道:「章少爺,不好意思,我娘和章左相確實辦了和離,文書已經下達,不信的話你明日可以去戶部查文案,這座府邸是我姥爺當年送給我娘的,不是章左相的私產,這點上沒有糾紛,所以請章少爺理解,我們真的不能請您進去。」

溫柔吧,態度好吧,語氣沒有冷嘲熱諷吧,對他們溫柔可親吧。

如果他們非把此理解成蔑視,那得是多脆弱的小心思,真讓人傷懷呢?

章棲悅溫柔的看著他們,仿佛剛沒有了眾多哥哥弟弟的小女孩,帶著一絲無可奈何的不舍。

章棲陽見狀,眼里的陰霾一閃而逝,恨意叢生,又是這樣施舍的姿態,好似他們是乞丐,隨意被這些人撥弄鼓掌之間。

章棲木頓時看向大哥,不禁焦急的瞪向章棲悅,叫道:「說讓我們走就走!怎么可能!我的東西呢!我哥的硯台和衣物呢,你們知不知道我哥平時的畫作字跡多值錢,這些東西都運出來了嗎?

說不讓我們進就不讓我們進!你們是不是想貪了那些東西!」

章棲悅看著章棲木霸氣、稚嫩、噴火的眼,驚訝的小嘴長成o型,最後非常非常的肯定,果然白眼球一只。

「那些……筆……硯……好似是……我娘……的……銀子……買的吧。」章棲悅的停頓很『無辜』,無辜的眨呀眨的看著她們。

這次章棲悅承認目光里首次對他們有嘲諷,赤白白的嘲諷!怎么了!還想反擊不成!

章棲木頓時啞口,但他說不出哪里不妥,只是覺得章棲悅胡攪蠻纏,那是他哥的,他哥的。

章棲木啞了半天,小臉漲的通紅後,憋出一句:「那些字總是我哥的!」

章棲悅聞言眼里的最後一絲溫和退去,依照他們的所想的那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目光冷淡,如看螻蟻,輕蔑異常:

「不說我還忘記了,勞煩章大少爺想想辦法,把我娘買的筆墨紙硯恢復到無字的樣子,否則我可要去衙門告眾位在我家東西上亂寫亂畫,到時候,我怕兩位少爺——賠——不起!」

「你——你——」章棲木指著章棲悅,從不知道她除了發呆、勾男人還伶牙俐齒!「你這個——」

章棲陽急忙拽住小弟,面部冷硬,目光沉靜:「別說了,我們走。」

兩人抬步,章棲木走了一段突然回頭對牽著馬車的小廝道:「還愣著干什么!走!」

幾位小廝不動,其中章棲陽的小廝含笑的恭手:「兩位少爺,奴才實在抱歉,奴才是趙府的奴才,恕以後不能再伺候少爺,奴才在此恭祝少爺福壽永康、獨占鰲頭。」

其余四位小廝兩位車夫見狀,立即有樣學樣,跪下請罪:「恭祝兩位少爺福壽永康、獨占鰲頭,奴才們就此別過!」

章棲木破口大罵。

章棲陽只是沉悶,看了地上跪的人一眼,拉著章棲木就走。

章棲木從小到大哪收過這樣的委屈,便被大哥拉著走,便大喊大叫:

「你們這些目光短淺的東西!平時本少爺怎么待你們的!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們竟然背主!你們這些白眼狼,瞎了本少爺的心!小心遭——!」

突然巡邏的侍衛經過:「禁止喧嘩。」

章棲木立即閉了嘴。

章棲陽賠了不是,侍衛才不再追求他們的過失,遠遠走開。

恭敬的跪在地上的仆人們看著原主子離開,無奈的嘆口氣。

哪跟哪啊,怎么就背主了,給他們工錢一直是夫人,買他們的也是夫人,以前對兩位少爺伺候的也算盡心,跟著他們也謀劃一些不好的事。

可,那是看在他們有機會站住腳謀取趙府利益,現在夫人把他們趕出去了,跟左相都和離了,還有什么利益可言,還爭什么東西。

他們可比這些少爺、小姐看到更明白,章老爺可沒有值得他們效力的地方,而這些庶少爺、庶小姐雖然有本事,可也要靠老爺、夫人庇護才會有好結果。

如今沒有了,就算再有才學,也頂天是個縣令。還是很多年後,才可能積累業績到的位置。

中間說不定吃多少苦、做多少重活,如果他們是兩位少爺買的自然無話可說,可又不是他們買的,就別怪他們責良木而棲。

常管家對他們的行為沒說什么,他們又不是第一批不跟原主子走的人:「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回府。」

眾人急忙爬起來,平時高漲的氣焰此刻都蔫了下去,急忙跟在常管家身後,乖乖進府。

章棲悅看著那兩人消失的方向,目光流轉毫無同情,還夾了些冷意,一回頭正好對上瑞楓葉的目光。

頓時羞怯的、不好意思的垂下頭,急忙違心解釋:「我……我……不是……好吧,我就是覺得他們活該。」說完垂下頭玩著一側的荷包,穗子不好看。

瑞楓葉寵溺的笑了,笑聲在空深幽靜的大道上響起,膩的溫軟人心,他點點章棲悅的腦袋,笑怒:「想什么呢?我要是你就直接讓剛才的侍衛以喧嘩罪抓進監牢里坐兩天。」

章棲悅抬起頭,眼里的神采比天上的月亮還要明亮,可對上瑞楓葉,立即羞紅臉的垂下頭,嬌嗔句:「人家心地善良嘛?」

瑞楓葉聞言頓時心情大好,陰霾了幾日的神情頓時舒展,如珍貴的寶物回歸,通身舒暢,急忙附和:「是,是,我們悅兒最善良。」

章棲悅被說的面色通紅,一轉身溜進門里:「不理你了,趕緊回去吧,身上臭死了。」嘴角卻帶著笑意跑開,心里卻與腳步背馳,她只是怕面對他尷尬。

瑞楓葉嘴角帶著笑,看著她走進去後,笑意慢慢的收斂,眼里閃過堅定,悅兒能做的已經做了,下面就看他了。

瑞楓葉轉身,屬於他和皇權的爭斗才剛剛開始!

章棲陽這輩子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屈辱,被管家拒之門外、被侍衛訓斥、承受著好事者的目光問章左相一行人的行蹤。

最後抵達那明顯狹窄、普通的院落,看著亂成一團的家里,心里怒到極點。

章棲影眼尖的看到哥哥們,如抓到浮木的浮萍,急忙向他們靠去,可憐兮兮的抬起頭,眼里閃著淚光:

「大哥,你終於回來了……我們沒有家了……爹沒錢請仆人,不能去接你們,還好你們找到了,哥……」說著,琴的委屈、還沒有洗涑休息的疲憊傾巢而來,讓她靠在大哥身上低泣。

章棲陽一手安撫妹妹,一手緊握,只是請不起仆人,所以讓他打聽了半座權貴區,才找到這里!

章棲陽的臉色更加沉悶,望著一屋子的人,恨意交織。

靜了好一會,他才道:「走,大哥陪你們去睡覺。」這里爭論不出結果,誰也不想出銀子,卻想請仆人,爹又沒有錢,不是做夢是不是。

與其爭論那些,不如養精蓄銳,明日想辦法跟趙玉言鬧,他就不信趙玉言不要名聲敢徹底撕破臉,她兒子還沒有說下媳婦,她女兒還沒有嫁出去,趙玉言最後會一定會妥協,那紙和離書只能作廢!

木床很硬,隔得背痛,章棲陽把衣服墊在妹妹身下也沒起什么用處,反而冷了自己,不停打顫,為了不風寒,無奈的在妹妹勸阻下又把衣服穿回身上。

兄妹三人聚在一起取暖,從未覺得夜這樣冷這樣冰。

不一會,章棲影咽口吐沫,眼睛水汪汪的可憐:「哥哥,我餓。」中午吃剩下還沒有帶走的飯食在她腦海中不斷的放大,平日挑食不吃的東西,此刻想來也沒那么不可下咽:「哥哥……我餓……」

章棲陽想起小妹沒吃飯,看了沒心沒肺已經快睡著的棲木一眼,想了想,一咬牙,把他推醒:「走,去廚房給小妹找吃的。」

君子遠庖廚,顯然他們從小做的非常到位。

廚房里空空如也,連生火的柴都沒有,兩兄弟望著比他們都干凈的小廚房愣了。

平日在家里,就算不是飯店,各大灶台也溫著吃的,防止有人餓,隨時傳飯,原來廚房不是天生就有飯吃,而是要有人做?

三兄妹傻眼了,先不說他們會不會做飯,單是沒有飯可做就讓他們看清了現在的處境。

章棲陽摸摸腰間的玉佩,再看看餓了的妹妹,心一橫:「走,哥哥帶你出去吃。」

小院的客廳里,照舊亂成一片,沒飯吃的孩子們開始嗷嗷大哭,加上女人的幼哄、抱怨聲更是如七八百只雞在一起鳴叫,鬧的章臣盛更加煩躁。

被吵了一天的他,看著下面的情景,心里也生了股怨氣,國公府了不起嗎?那年的狀元是他憑真才實學考到的,沒了趙玉言他還有仕途,真以為他離不開趙府嗎!

章臣盛此刻無不鄙視的想,他就不想再跟國公府趨於婉舌,一直覺得時機未到而已,盡然她先開了口,就別管他不給她留後悔的余地!

章臣盛看眼下面亂成一團的女人,突然道:「都閉嘴!」

女人片刻的安靜,但孩子們的哭聲依舊高亢,讓他被挑戰的威嚴顯得可笑。

章臣盛臉色難看,隨手一指蘇氏:「你!以後你就是家里的主母,管好這些人!」

蘇氏哄孩子的動作一怔,不等有人反對,她溫和的道:「多謝老爺看中,是妾身的福氣,可,妾身老邁,又少與眾位妹妹接觸,還有孩子要照顧,小七又總是生病,恐怕沒有心力。」

章臣盛立即冷了臉,拒絕?章臣盛看了蘇氏好一會,又覺得不像,蘇氏大概真如她所說,商賈出身,當不得大台面。

不禁為自己剛才隨手一指後悔,也幸虧她沒有答應,他左相大人的正牌夫人怎么能是商賈出身。

章臣盛的目光不禁下移。

剛才還喧鬧的女人群體,此刻不知為什么異常安靜,有躍躍欲試的、有對章臣盛暗送秋波的、有波瀾不驚的、有單純等結果的、也有不服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