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只有十六歲容貌的和尚,他原本清秀的眉眼,在一片血腥中看起來寡淡涼薄,就像飲了血的絕世寶劍,鋒利刺骨,又妖冶蠱-惑。
看見顧淺羽,明塵漆黑的眸子微動,他招了招手,「你怎么出來了?過來!」
明塵以往總是含著笑意,放縱明珠殺林峰瀟時,他在笑,跟藏朔詭辯時,他在笑,威脅別人不留活口時,他的聲音都是笑吟吟的。
但現在明塵的唇線綳直了,他寂寂無聲地望著顧淺羽,那樣子就像開到極盛的曇花,美到頹敗的地步。
曇花一現,它盛開時,就意味即將要凋零,這種美短暫的讓人傷感。
明塵低聲又道了一句,「過來。」
顧淺羽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踏過一地的血,然後走近了明塵。
「怎么不待在里面?」明塵用袖口給顧淺羽擦了擦臉上的血,他的聲音不帶任何起伏,並不像是在質問。
顧淺羽看了看明塵額間那朵盛開的紅蓮,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那朵蓮花更加艷麗了,而且還帶著一種馥郁的幽香。
顧淺羽只看了一眼紅蓮,然後就嫌棄的側頭避開了明塵,「別拿袖子擦血,弄臟衣服了,你還得要我洗。」
聽見顧淺羽這話,明塵才有了笑意,但那雙黑色的眸子仍舊很幽深,仿佛厚厚密布的雲,再具有穿透力的光都難以射進去。
明塵將顧淺羽抱了起來,然後走到了唯一一張沒有被損壞的太師椅上,他拂開了上面的灰塵跟血漬後,才將顧淺羽放到了上面。
「乖乖坐在這里,等我拿到東西我們就能走了。」明塵耐心叮囑了顧淺羽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