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第四卷)】(264-265)(2 / 2)

禎二年到崇禎七年陸續編成《崇禎歷書》。

但是這個轉型剛開始就被外力所終結,清軍入關,明朝滅亡,中國學習西

方的進程中斷了。《幾何原本》剩下九卷的翻譯工作要等兩百多年以後我煌煌

大清被英國上門打臉後的1857年,才由睜眼看世界的中國人所完成。

文明中斷的後果是可怕的,其所造成的損失也絕不是什么客觀促進民族融

合的pì話所能消解,殺戮取代和平,野蠻破壞文明,歷史開了倒車,同樣不是

換個南下的說法就能自欺欺人,誰還不長個腦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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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布頁。康姆

【第二百六十五章宇內七凶】

丁二爺亮晶晶的眼神著實有些滲人,即便王文素多年來嘗遍冷暖,歷盡滄

桑,還是被瞅得直發毛,忍不住心中打鼓。

「老爺,小人可是哪里不妥?」王文素手腳拘束,如坐針氈。

「啊?沒有沒有,尚彬多心了。」知道自己撿到寶後,丁二爺勢利的又開

始稱呼王文素表字,「得先生之助,丁某三生有幸,老程,快去備下酒宴,我

與王先生把酒言歡。」

剛才還老王,現在就王先生了,下步是不是該稱「王夫子」了,程澧暗中

皺眉,對這位爺的脾性實在摸不透,恭敬稱是,就要下去安排。

「程先生不用費事了,妾身已與廚下打過招呼,請王先生移步花廳。」秦

可人推門而入,巧笑嫣然。

王文素慌忙起身稱謝,急不擇言,「謝過夫人了。」

可人霎時霞染胭脂,兩頰融融,帶著幾分羞澀道:「王先生休要客氣,請。」

「你倒伶俐。」丁壽走至佳人身側,在柔軟處輕拍了一下。

可人臉色通紅,小心看那兩人並未發現,才松了口氣,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將他推搡到房門口,「快走快走,忙你的大事去。」

丁壽故意硬著身子拖拖拉拉,趁可人不備又在嬌靨上香了一口,小聲道:

「晚上我過來。」

可人滿面嬌羞,低首輕「嗯」了一聲,聲若蚊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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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幾個算盤噼里啪啦響聲一片,丁壽負手在兩排賬房之間來回踱步。

「人盡其用」是丁二爺的用人之道,說穿了就是壓榨最大剩余價值,既然

來了個算學大家,丁壽讓他帶人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盤查修西苑的賬目。

明代算學都趨於實用性,王文素所著書中就不乏米、肉、馬、麻、船費、

腳銀、稅種等各種商業應用,盤點工料賬目對他來說手拿把攥,輕而易舉。

沒用上幾個時辰,王文素便整理出一份賬冊,雙手呈上,「老爺,賬目已

經盤點清楚了。」

丁壽沒去接,只是懶洋洋地問道:「和張忠報的有多少出入?」

宮變之夜張忠站對了位置,丁壽也不想為難他,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二爺

還是懂的,如果只弄個萬兒八千兩的,便睜一眼閉一眼,畢竟還要給苗逵面子

,可如果那小子貪心再大些……姥姥,二爺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王文素面色古怪,「幾乎沒有差池。」

「沒有?!」丁壽一把將賬冊搶了過來,胡亂翻看著,不停追問:「一點

疏漏都沒有?」

丁壽不懂相人之術,但那位張公公對豹房營建的差事太過上心了,臉上就

差大寫個「貪」字,他竟然會兩袖清風,一點好處不落,識人如此不明,讓二

爺心里落差好大。

「倒也不是半點疏漏沒有,前面部分賬目出入很大,但後來又都做了注解

,之後賬目基本都平掉了,偶有小差,也是因為工料耽擱,並非中飽私囊。」

王文素老實回答。

丁壽看著王文素指出的一個個注解賬目,發現每一個注解簽押的張忠名字

後面還署著另一個太監的名字——孫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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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朧,一片闃寂。

荒郊的一處亂葬崗,巨木yīn翳,雜草叢生,唯有夜風吹動野草發出的瑟瑟

聲,更顯yīn森破敗。

一名體格健碩的黑衣大漢踞坐在一個沒有墓碑的墳頭上,就著一壇燒刀子

,啃著一條烤熟的狗腿,大快朵頤,酣暢淋漓,與這荒涼的墳場格格不入。

「二哥,好興致啊。」一個甜美膩人的聲音響起,一名輕紗蒙面的女子由

樹林內款步而出,青色的絲綢勁裝緊緊貼伏在凹凸有致的窈窕曲線上,讓人急

可耐想撕掉那層障礙,一窺勁裝下的春光。

黑衣大漢揚起頭來,只見他一張國字臉,四旬左右,濃眉大眼,高鼻闊口

,下頜短髯,根根似鐵,一雙虎目威風凜凜,望之生畏。

「四妹來了,坐,喝酒,吃肉。」大漢舉臂相邀。

輕紗上的細長秀眉輕輕蹙在了一起,帶著幾分埋怨道:「妹子我可沒有二

哥的好興致,陪死人喝酒,想想都敗興。」

大漢哈哈一笑,「這地方清靜得很,怨不得老六總是喜歡和死人待在一起。」

「老六喜歡的是新鮮貨,對這些生蛆的玩意兒怕是沒興趣。」

一個身影如同大鵬展翅,從林中飛出,空中一個盤旋,落在黑衣大漢對面

的一塊殘破石碑上,身姿挺拔,如鷹棲岩。

看著對面這個鼻如鐵鉤的禿頂漢子,黑衣大漢「嗤」的一聲,不以為然道

:「你又不是老六,怎么知道他不喜歡?」

「老六要是喜歡,早就下來了。」禿頭漢子向一棵古松上一指。

青衣女子與黑衣大漢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一團黑影蜷縮在松枝之

間,夜色之下若不細看,實難發現。

「他nǎinǎi的,都說狼吃肉,狗吃屎,本性難移,咱們這匹狼卻偏喜歡爬樹。」黑衣大漢罵罵咧咧地抱怨。

樹上那團黑影一聲不響,好似說的人與己無關。

「老六就是這性子,激他也無用。」青衣女子纖秀的手指輕輕撥弄耳邊垂

下的散發,咯咯笑道:「二哥約我們來,有什么事就直說吧。」

黑衣大漢猶豫了一下,「七妹還沒到?」

「二哥還約了那只sāo狐狸?那便恕小妹不奉陪了。」青衣女子怫然變色,

欲待甩袖而去。

「要不是沖著二哥的面子,誰想來見你這條綠泥鰍。」玉狐杜翩翩從一株

雙人環抱的枯樹後轉出,挑釁地看著青衣女子。

青衣女子雙眉緊緊攢在一起,忽又舒展開來,吃吃笑道:「喲,狐媚子,

如今可沒有三哥幫忙,單憑你那幾手小把戲,能在姐姐我的靈蛇掌下走出幾招?」

杜翩翩柳眉倒豎,厲聲道:「三哥落到鷹爪孫手里,可沒吐出咱們兄弟半

點事來,你不去救人也就罷了,還拿他來說事,有良心沒有!」

禿頭漢子桀桀怪笑,「七妹說的孩子話,做咱們這營生的,哪還有他媽的

良心!」

「都住嘴!」黑衣大漢沉聲怒喝,杜翩翩雖心有不忿,還是忍住不言。

「咱們兄弟姐妹七個,一個頭磕在地上,良心可以沒有,義氣不能不講。」黑衣大漢狠狠瞪了禿頭漢子一眼,「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撅了你的鷹爪子。」

禿頭漢子悶聲說了聲是,向著杜翩翩一抱拳,「七妹,五哥口不應心,你

別往心里去。」

「小妹知道五哥性子直,可有些人怕是巴不得三哥在詔獄里一輩子不出來。」杜翩翩斜睨青衣女子,yīn陽怪氣道:「要動用公中的銀子打點一二,就跟

剜了她心頭肉一樣。」

「你他娘的在說誰?」青衣女子鳳目圓睜,xiōng口起伏不定,顯是動了真怒。

「老娘說的就是你。」杜翩翩寸步不讓,反chún相譏。

「找死。」青衣女子原本白嫩的手掌倏間變成了青綠色,舉掌便要向杜翩

翩劈去。

「嗷——」一聲虎嘯震動山崗,樹梢搖動不停,枯枝敗葉簌簌落下,崗上

眾人不禁倒退數步。

虎視眈眈地看著花容失色的二女,黑衣大漢冷冰冰地說道:「老子話沒說

完前,看誰還敢動手!」

見三人乖乖地老實坐下,黑衣大漢才重新席地而坐,至於頭上那位,他曉

得問也白問。

「龍老大給咱們拉了單大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