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第四卷)】(273)(2 / 2)

丁壽坐在廊下門檻上,呆呆地看著風車出神。

不知過了多久,錢寧上前輕聲道:「大人,安葬好了。」

靜默站起,丁壽來至後院,看著新豎起的墳塋,萬語千言又無話可說,只是

將那只帶血的風車chā在了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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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去淮安,總要給屈死的冤魂一個交待。」丁壽翻身上馬,揚鞭而去。

一干<img src=&「/toimg/data/jin.png&「 />衣衛也都策馬揚鞭,緊隨而去,漁村內只留下一座孤零零的新墳,墳

包上一只帶血的風車在寒風中低聲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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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漕運鎮守總兵府。

「燕子門?絕無可能!」方未然面目堅毅,斷然搖頭,「燕子門歷代門人均

以行俠仗義為己任,名雖為盜,干的卻是劫富濟貧的俠義行徑,決計不會干出殺

官奪銀的滔天大案。」

陳熊坐在公案後,慢條斯理道:「俠盜?劫富便不是做賊了?有錢的便該被

他偷?」

「燕子門所劫的都是為富不仁,禍害鄉里之徒,個個都是作惡多端,罄竹難

書……」方未然爭辯道。

「方捕頭,本爵看在閔部堂的面子上對你客氣三分,你不要不識好歹。」陳

熊拍案怒斥。

「為富不仁,禍害鄉里?他燕子門是三法司么,國法昭昭,豈能容一干江湖

草莽定罪!這般綠林匪寇,張口劫富,閉嘴濟貧,借口俠義之名,行亂法違紀之

實,哄騙一干愚民愚婦為之惡行張目,比之元凶巨惡所行尤甚!」

方未然強捺xiōng中怒氣,正色道:「漕帥所言極是,可漕案疑點重重,無憑無

據,何以草率定罪?」

「一干穿窬之盜,累世巨寇,利欲熏心,膽大包天,惡行累累,豈是無憑;

段捕頭由漕船之上取得賊人所遺獨門暗器,罪證確鑿,何謂無據。」陳熊眄視方

未然,輕蔑至極,「方捕頭,莫不是以為六扇門只有你一個能人不成?」

「卑職不敢,只是段捕頭雖是積年刑名,經案無數,但此案卻不宜chā手。」

方未然道。

「哦,何以見得?」陳熊雙目微眯,jīng光閃閃。

「稟漕帥,段捕頭昔日因一件公案與郭驚天打過交道,一時言語不合交了手,

段捕頭那條殘腿便是被燕子鏢所傷,這二人實有舊怨在先,段捕頭辦案時難免夾

雜個人意氣,請漕帥明察。」方未然躬身回道。

陳熊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方未然莫名其妙,「漕帥何故發笑?」

陳熊仍是語帶笑意,「本爵一直以為方捕頭如傳說般是鐵面無私,不想卻也

是烏鴉落在豬腚上——看不見自己黑。」

「漕帥此言何意?!」方未然愀然不悅。

「聽段朝用言道,方捕頭與郭驚天一家交情匪淺,尤其是郭家二女兒郭依雲,

正值妙齡,麗質天生,更

是與方捕頭眉來眼去,暗通款曲,方捕頭為何不自請避

嫌,反揪著別人的舊事不放。」陳熊挑眉嘲弄道。

方未然一張臉漲得通紅,「方某自入公門,一向秉公執法,六親不認,豈會

因兒女私情怠公枉法,漕帥未免將人小瞧了。」

「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人心隔肚皮,怎么想的誰知道。」

陳熊悠悠然道。

「既如此,在下便請命趕赴河南,與段捕頭共同緝拿人犯,訊問漕銀下落。」

方未然鄭重言道。

「方捕頭若要辛苦這一趟,本爵也不攔著,只怕閣下勞而無功,空手而回。」

陳熊輕啜了一口茶,緩緩說道:「算算日子,燕子門怕是已經煙消雲散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