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修哪里話,汝之提議甚好,只是……」林瀚眉峰緊鎖,「老夫這里有一
篇文章,想請諸君品鑒。」
「先生有新作問世,末學自當拜讀。」蔣欽笑著從林瀚手中接過文章,低頭
一覽,便驚呼道:「這是台諫呂、劉二君論劉瑾jiān邪,置瑾極典的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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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驚呼出聲,京城中樞劇變,他們早已知曉,但畢竟神仙打架,事不關己,
且天高皇帝遠,他們這些人都是南京的科道言官,就是有心參與,也趕不上熱乎
勁兒。
「子修,你將這份謄抄的奏疏念與大家聽聽。」
蔣欽自無不從,清清嗓子,便開始抑揚頓挫地念了起來,實話說這份奏疏寫
得不錯,不過內容上除了要挽留劉健、謝遷兩個老頭以外,就是一個主題:殺劉
瑾,殺劉瑾,還是殺劉瑾。
蔣欽慷慨激昂的聲音剛剛落地,林瀚老大人便擊節贊賞,「這才是今世直臣,
不可多得!」
「老眼昏花,若能早薦此等良臣進身中樞,何致今日人微言輕,正義難伸,
惜哉!悔哉!」
聽了老林瀚一番痛心疾首的話,與會眾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一舉成名天下
知的機會來啦。
「老大人此話何意,吾等雖僻居留都,心中忠義之心可昭日月,今日便聯名
上奏,斥權閹,正國法。」
「不錯,豈能讓京中同僚專美於前,我等也上疏留保輔托大臣,以安社稷。」
御史薄彥徽隨聲應和。
一人首倡,眾人皆出聲應和,紛紛表示聯名上奏,獨蔣欽不語。
「子修,何故不言,可是心有懼意?」林瀚手撫須髯,乜斜問道。
蔣欽搖頭,「不然,茲事體大,非振聾發聵之言不足以動聖聽,末學今夜當
披肝瀝膽,奮筆疾書,拜疏陛下:元老不可去,宦豎不可任!」
「好好好,子修真鐵膽也,老朽先為之賀。」林瀚當即浮一大白。
其他人也各自陳詞,有數人聯名者,也有准備單獨上疏論事者,一時物議沸
騰,大有與劉瑾勢不兩立的架勢。
戴銑持著紙筆來到一方巾襕
衫的青年身邊,「仲卿,你雖為中書舍人,不在
台諫之列,可為國除佞乃國之盛事,可願共襄盛舉?」
「寶之兄客氣了,小弟願附驥尾。」王朝立也是xiōng中火熱,將聯名書鋪在一
旁石桌上,提起筆來,便要書上自己名字。
筆尖方觸紙面,聯名書便被抽走,一個帶著嘲意的年輕聲音響起:「就憑你
們這些人,也想與劉公公為敵?」
突然變故讓戴銑一驚,細看桌旁站著一名<img src=&「/toimg/data/jin.png&「 />衣青年,正滿臉不屑地將聯名書
丟到桌上。
「此乃雅客文會之處,你是何人,不請自到,還敢如此放肆?」戴銑厲聲呵
問。
青年負手傲立,「本官<img src=&「/toimg/data/jin.png&「 />衣親軍都指揮使司指揮使——丁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