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350-351)(2 / 2)

巨大的疼痛感讓杜星野全身蜷縮五官幾乎扭曲變形。

「我……我說……」杜星野虛弱不堪。

二十余年前的杜星野武藝平平只在塞外做些刀口舔血的買賣邊塞之盜匪橫行他憑著熟悉塞北理人情倒也混得如魚得水一次偶然機會深入大漠在瀚海中遇到一個行將渴死的旅人杜星野也不知當時出於什么心境用大漠中珍若生命的飲水救了那人一命那人蘇醒之後傳授了他這套七星劍陣作為報答可這套劍陣實在過於深奧鑽研二十年杜星野仍舊只窺一斑但已足夠他立足漠南開創七星堡的一方基業。

「那人姓甚名誰?什么模樣?」梅退之急聲問道。

「他不肯透露姓名容貌么五縷長須清癯俊朗只不過不苟言笑冷眉冷眼的。

」杜星野盡力回憶。

「果然是他。

」梅退之興奮握住杜星野的一只手腕「你可知他現在何處?」

杜星野腕骨被捏得幾欲斷裂又不敢掙扎抽著冷氣道:「晚輩真的不知那位前輩說要走遍名山大川納山河日月入xiōng腹天知道如今身在何處!」

「登群山之高巔臨萬壑之深淵乘桴浮於巨海觸大漠之有垠……」梅退之嘴角含笑喃喃自語「仗劍天涯白師兄依舊故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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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說魔

翌日一早程澧前來賀喜。

「要想富開當鋪。

這話還真不是吹的瞧這意思二爺馬上就要回本了。

丁壽翻著賬冊連連點頭「老程做得好。

「一切都是托老爺洪福財源廣進小人不敢居功。

」程澧陪著笑道。

「聞老爺納新之喜小人無以為賀便從店里選了些古玩珍品權作老爺與新姨娘賞玩之用。

程澧恭恭敬敬捧上一個剔紅木匣打開匣蓋里面盡是些翠玉簪環珠寶佩玉琳琅滿目。

丁壽掃了一眼確都不是凡品心中滿意「難得你這份心思我替可人謝過了。

程澧連稱不敢轉手將木匣交給一旁侍候的婢女。

「等等!」丁壽余光一瞥似乎發現了一件熟悉佩飾。

在匣中翻檢幾下果然看到了自己的那塊jī心漢玉佩丁壽舉著玉佩問道:「這是哪來的?」

「一個落魄書生前來典當的同當的還有數件女子首飾均是死當事過無咎。

摩挲把玩著曾經的心愛之物丁壽心中盤算甫一回京他便遣人去宜春院給王朝儒傳信結果得知人已回了南京還以為這小子浪子回頭瞧這意思是混到山窮水盡了靠相好的資助才能湊齊盤纏嘿嘿這樣極品的漢代古玉也舍得出手蘇三這小娘皮倒貼起小白臉還真舍得本錢呢。

「老爺可是此物來路不正?」

丁壽琢磨心事不說話卻讓程澧心中七上八下這批佩飾在他手里壓了一陣子確認順天府並未有相關報案來路干凈這才敢拿來孝敬主家本想博個頭彩露把臉瞧老爺的意思難不成還是個贓物該死的窮酸你坑死程爺了。

「這塊玉佩是老爺我的。

哎呦我的媽誒怕什么來什么程澧撲通跪到上以額觸道:「老爺明鑒小的實在不知實情那天殺的賊盜吃了熊心豹子膽竟連咱府上都敢下手小人這便去順天府投案若是那賊伙不落法網小人以身抵罪。

「想什么呢玉佩早就送人了別一驚一乍的嚇自己起來吧。

丁壽拍怕程澧肩膀示意他附耳過來「去幫爺辦個事……」

***

打發走了程澧梅退之又尋了過來。

「梅師兄要走?」

梅退之一開口辭行丁壽便變了臉色「可是小弟禮數不周或是哪個不開眼的奴才沖撞了師兄小弟定嚴加管教還請梅師兄海量包涵。

「少主言重闔府上下款待殷勤服侍周到並無絲毫不妥之處只是……」梅退之嘆了口氣「金書與允賢俱在此處他二人醫術jīng湛足堪大用師兄我老邁昏聵多留也是無益。

「梅師兄何出此言不說王汪氏病情還要仰仗師兄便是您在此多盤桓些日子你我兄弟敘敘手足之情也是好的。

」丁壽極力挽留。

「汪氏不過肝火郁積調理不善而已算不得什么頑疾愚兄在此無用不若多尋訪幾位同門也好為少主大業添些羽翼。

拉倒吧就魔門那幾個性格古怪的老家伙不上演窩里斗的全武行便燒高香了還能指望他們幫忙丁壽自然不知道梅退之受了劉瑾的打擊急著找幫手圓場子的迫切心境只是一味勸說。

「天下之大人海茫茫幾位師兄師姐又到何處去尋覓梅師兄不若就在京中多逗留些日子讓小弟盡番心意。

「也未必便是無蹤可尋早前我便兩度遇到了杜師兄他對魔尊傳承有人一事甚為欣喜唉一把年紀了當年同門的兄弟姐妹不知還有幾人在世能再見一面總是好的。

看梅老頭一副傷春悲秋感嘆世事的模樣丁壽也不好說什么了待看到身旁的jī心佩突然心中一動道:「梅師兄可知魔門之中何人修習天魔舞?」

「天魔舞?」梅退之微攢龐眉「此乃左道媚術少主為何有此一問?」

丁壽斟酌一番終是沒有說出實情宜春院究竟是魔門的一處暗樁還是一秤金偶爾得到的天魔舞殘卷還是未知之數言之過早前還是謹慎為妙。

「只是當年聽師尊言及魔門中人所學各不相同便想請教師兄似這等偏門可有人修習?」

梅退之輕捻長須似乎陷入深深的回憶半晌才緩緩道:「魔門自魔尊以下日月雙使四靈十魔資質喜好各不相同主公因材施教分傳絕技天魔策深奧微妙單只一門功法便可受用終身這天魔舞只宜女子修煉會者的確不多。

丁壽默默在心中盤算朱允炆與他所講的魔門人物開言道:「師尊曾言日月雙使本是他近身護衛身份非比尋常月使葉芳叢定擅此道了。

梅退之搖頭否定「孟垂楊、葉芳叢二位使者原本所習的『日月造化訣』吸日月靈氣演化yīn陽內勁本就是玄門奇功孟使者又一向古板方正夫妻二人伉儷情深葉使者不會學這些扭捏作態的伎倆引丈夫不快。

一聲長嘆梅退之恨恨道:「正是因為二位使者身份超然魔尊失蹤後天魔宮一向是由他二人主持大局關千山名列八聖自詡七禽掌獨步武林還不是被二位使者以日月造化訣聯手困住耗得油盡燈枯死狀慘不堪言哼縱使整個武林聯手又能如何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梅退之突然憤懣一拍椅子扶手「可恨日月雙使同時失蹤魔門群龍無首一盤散沙否則伏魔盟大舉來襲之時雖猝不及防合魔門眾高手之力黑木崖怎會基業盡毀教徒星散!」

老子的黃花梨!看著四出頭的官帽椅硬是被梅退之一巴掌卸掉了一截丁壽心中痛惜強顏歡笑道:「這么說yīn邪鬼魅之中的三位師姐定是熟諳此道了?」

「也不盡然謝師姐與庄師妹jīng通天魔舞或有可能秦師姐卻未必。

」適才一掌消解了xiōng中不少悶氣梅退之語氣放緩。

「秦師姐驚才艷羨武功才智俱為上上之選雖為女子之身卻不輸男兒氣概想來不屑習練此等媚術。

丁壽托著下巴思忖一番道:「如此看來同門中只有yīn後謝晚晴與魅姬庄夢璃二位師姐jīng擅天魔舞咯?」

「刀劍儒醫工琴棋畫戲童。

」梅退之自得一笑「護教十魔各有所長便是因身為男子無緣習練也未必無人知曉。

「哦?據小弟所知十位師兄各專其技心無旁騖還有人對舞技也感興趣?」丁壽詫異問道。

梅退之哂然一笑:「白師兄博覽群書融古貫今區區天魔舞有所涉獵也在情理之中。

「冷面魔儒白壑暝難道宜春院背後的人是他?」丁壽低首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