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杭州重逢(1 / 2)

魔女天嬌美人志 潛龍 3679 字 2020-07-29

眼見這一槳砸落,康定風縱是不死,也勢必重傷。

便在康定風危殆勢急之際,驟見一條人影如同鬼魅般,突然竄到童虎身旁,隨聽「呼」的一聲,童虎高大的身軀,忽地直跌了出去。

康定風驚猶未定,雙眼怔怔望著眼前相救自己的人。見此人只有二十上下年紀,劍眉朗目,如冠玉耳,卻是個英俊美男子。

康定風依稀覺得此人有點面熟,略一細想,登是便想了起來,這人便是曾經解救武林大會危機的青年。

原來這人並非誰人,正是羅開。他在越州中了陰陽二老一掌,重傷垂危,後得白婉婷以「玄女相蝕大法」救回一命,還好他功力深厚,調養數日,傷勢以大致痊癒.在那段期間,白婉婷已接獲杭州的消息,知道杭州凌雲庄已修飾竣工。當時她心想,馮家庄畢竟是人家地方,實不宜耽擱過久,再想羅開傷勢還沒完全康復,確雖要找一處安寧的地方養傷,既然凌雲庄已經修好,而越州距離杭州並不遠,倒不如現在便起程回去,好讓羅開能靜心休息養傷。

當晚白婉婷便與眾人商量,大家齊聲叫好,是日便即動身,晚上一行車馬已抵達協平,這里距杭州尚有幾里路程,但時已入夜,便找了一間店子先行往下,待得明天再續行程。

隔日天仍沒亮,眾人便再動身,來到杭州城門,已是辰時時分。

只見城門內外,均有百多個官兵把守,還有數十個錦衣衛在城門四周巡回,守御異常森嚴。

眾人看見出城的民眾,個個均要搜身盤查方能出城。各人心里俱感奇怪,卻也沒放在心上。

還好羅開一行人只是進城,他們雖然勁裝束結,但衣履光鮮華麗。守城官兵見著這行人馬,一看便知他們非等閑之輩,均想這伙人若不是名門大派,便是富豪大賈的人物。城門官兵見了他們的派頭,也不敢多加刁難,只略一問明身分,便放他們進城。

羅開騎在馬上,想起在杭州當小二時的情景,不由感懷觸緒。

白瑞雪拍馬上前與羅開並騎而行,微笑道:「你怎樣了,想起往日的事情?」

羅開苦澀一笑,點了點頭道:「快兩年了,沒想到短短兩年間,人生的變遷竟會如此大!」

白瑞雪抬眼望向天邊,只見朝霞滿天,紅雲浮盪,不由低聲念道:「天上浮雲如紅衣,斯須改變如蒼狗……」

羅開聽見這句杜甫的「可嘆」,不由笑道:「我只聽過「天上浮雲如白衣」,哪有人叫紅衣的。」

白瑞雪笑道:「你看,現在這些雲不是紅色么?其實是白又好,是紅又好,頃刻之間,隨時都會烏雲密蓋,變成黑狗。人生也是一般,世事的變化無常,誰人會料得到。」

羅開點了點頭,默然不語。這時董依依的話聲突然從旁響起:「羅開哥,你們說料到什么呀?」

只見董依依和白婉婷已跑上前來。羅開笑道:「沒有甚么,只是說起我離開杭州兩年,今日又重返舊地而已。」回頭向白瑞雪問道:「瑞雪姐,不知凌雲庄位於杭州哪里?」

白瑞雪道:「便在岳王墳以西,距玉泉不遠。」

羅開道:「哦!那便是在岳湖的西面了,那一帶景物甚多,除了曲院風荷外,還有黃龍吐翠和寶石流霞,都是西湖一等一的好景點,如此說凌雲庄建在那里,景致必定極好的了。」

白瑞雪微微一笑:「景致還過得去,但地方卻很大,由庄前直伸延至玉泉,方圓極廣,少說也有數十畝地,便是再建十棟八棟大樓,相信也不成問題。」

白婉婷道:「聽你說曾在杭州當過小二,不知是在哪里呢?」

羅開道:「就在錢塘門不遠的祥安居,沿著湖邊直行便是。」

董依依拍手笑道:「羅開哥,我真想看看你當時工作的地方,咱們現在就去看看好么?」

羅開笑道:「其實不只你想看,我離開杭州兩年,確也想念湯老板,他為人很好。還記得當初我從家鄉來到杭州,若不是遇著湯老板,恐怕已經餓死街頭了。」

白瑞雪聽他這樣說,發現羅開不但聰明風流,為人剛直忠厚,最難得是不忘本,實是個不多見的好男兒,不由暗自贊許,遂道:「羅開弟,現在時間尚早,咱們便從湖東繞道回凌雲庄,順道到祥安居看看如何?」

董依依聽見,立時歡呼起來,其余的人也不知她因何如此高興,齊齊望將過來。同行中十幾人,大多知道這位天仙似的美人兒,素來便天真爛漫,也不覺什么出奇。

羅開聽見,低頭沉思片刻,便點頭說了聲好。白瑞雪策馬上前,吩咐領在前頭的武師改道而行,著他沿南屏山麓繞道往東。

南屏山位於西湖南岸,山上林木蒼翠,秀石玲瓏。

此處有一座永明禪院,寺內有宗鏡堂、慧日閣、濟祖殿、運木井等古跡。山門之前,並建有一放生池。

永明禪院原有銅鍾一口,每天傍晚,深沉渾厚的鍾聲在蒼煙暮靄中回響,山回谷鳴,發人悠思。其時人稱之為「南屏晚鍾」,乃是西湖十景之一。

一行人緩韁經過涌金門,沿著湖濱望北前行,沒多久便來到祥安居,但見門外黃紙貼封,十多個官兵守在店門之外。

羅開遠遠望見,大感詫異,連忙下馬問個端的,他在那些官兵口中,方知道湯老板出了事,原來給官府找了去。

羅開心想,湯老板對人蘊藉含蓄,直來本分老誠,哪會是什么叛賊,內里必定另有蹺蹊。

眾人看見羅開眉頭深鎖,雖不明個中原因,也料到必無好事,便縱馬過來,問羅開到底發生甚么事。

羅開與他們說了,個個均覺事情古怪,上官柳道:「湯老板在杭州城時日應該不短,他的為人如何,地方官決計不會不知。況且擄劫王爺這種抄家大事,一般商人又如何敢做?依我認為,官府也不致會如何難為他們,你也不用擔心。」

唐貴和史通明因感激羅開相救,又見他傷勢未癒,心里放心不下,便隨隊同行前來杭州,這時聽見上官柳的說話,也覺有道理,便聯聲勸解。

羅開卻想,湯老板向來對自己甚好,如同子侄般,今日他無辜惹上官司,如何也要想個方法把他救出來才是。

眾人繼續策馬前行,才穿過淺塘門,便即聽見刀槍拚斗之聲。

董依依聽得有人打架,高興起來,第一個趕馬上前觀看,接著眾人也跟隨而至,連怪婆婆也從馬車走了下來,站在眾人身旁。

各人放眼望去,只見百多個市民散布四周看熱鬧,西首之處,站著十多個綿衣衛,個個手執綱刀,正聚在一處護著一個華服少女。而在不遠處,地上倒卧著十多個官差,個個動也不劫,不知他們是死是活。

再看場中拚斗的人,見有近十人把兩男一女圍在垓心,刀來棒往,兀自斗得難分難解。

眾人看得眼睛大睜,而羅開見著這三人,更是一驚,不由看得痴呆。

白家姊妹和董依依三人,一眼便認出康定風和那個白衣少女,白婉婷連忙向羅開道:「這個人不正是天熙宮的大師兄,還有那個在擂台出現的女子,二人怎會在此與人動起手來?」

羅開早便看見,但他和上官柳的目光,卻不約而同都落在那名女子身上。

上官柳道:「沒想到在這里又會遇見她。」

羅開嗯了一聲,心頭卻不往亂跳,怎地方妍會和康定風一起?莫非二人早便認識。

原來那個使軟索的少女,便是血燕門朱雀壇壇主,也是當初曾在長堤坡密林遇見的方妍。自從羅開與她在畫舫一夜風流後,對她可謂無日或忘,每當想起她一顰一笑,總教他莫失莫忘,魂牽夢縈。

但羅開與她之事,皆因當時身受重傷,一時還沒與眾人說起。

羅開此刻見到方妍,當真是驚喜交集。便在他把目光移向其他的人,忽地看見童虎手上的雙頭槳,不禁啊地輕叫了一聲。

白瑞雪聽見,連忙問道:「羅開,有什么事?」

羅開道:「那個使鐵杖的家伙,便是打傷我的其中一人,當日他們雖然蒙住臉孔,但他手上的怪異兵器,我還是認得的,半點不會錯。」

董依依在旁聽見,隨即道:「原來便是這個老家伙傷了羅開哥,好!我上去便給他一針,替你消消氣。」

羅開道:「依依你不可亂來,這個老頭子不是好惹的,他還有一個兄弟,幸好他沒有在場,要不然這兩人聯手,康定風他們早就敗陣下來了。」

上官柳道:「聽你這樣說,他們便是血燕門的人了,血燕門又怎會與官府扯上了關系。」

董依依聽得奇怪,問道:「你怎知他們和官府有關?」

白瑞雪笑道:「這些人若非與官府有關,那邊的錦衣衛又怎會如此安靜,只是站著不動手。況且地上躺滿了官差,也不上前去驅散他們救人,明著這些人和錦衣衛便是一伙,還有站在錦衣衛身旁的女子,瞧來必是甚么大官人家的千金小姐。」

上官柳向白瑞雪問道:「你看那個和尚是誰?此人武功極高,似乎都在其余二人之上。」

白瑞雪凝神看去,只見那和尚雖大敵當前,面上依然滿臉笑容,隨即便想起一個人來,道:「難道這人便是笑和尚?」

上官柳道:「我方才第一眼看去,便認定是此人了。」

白婉婷點頭道:「我雖然知有其人,卻沒有見過他,但他面上這副笑臉招牌,叫人一看便知曉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