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並贓治罪(1 / 2)

魔女天嬌美人志 潛龍 3681 字 2020-07-29

朱柏和羅開之間的關系雖漸有好轉,然前時遺流下來的嫌隙,一時間仍是無法火滅煙消,渙然冰釋。凌雲庄眾人幾度商議,都認為不能讓羅開孤身前往湘王府。

上官柳和笑和尚更是主動提出,定要和羅開及何家姊妹同行,彼此好有個照應。羅開自是了解眾人的憂慮,便不再多說,頷首應承。

五人來到湘王府,朱柏、朱瓔兄妹和紫嫣雩親自迎出,接入大廳,各人坐定,羅開著何家姊妹拜見過王爺公主,便聽得朱柏道:「事不宜遲,本王現在便派人傳召陸恫到來。」

羅開截著他道:「王爺無須心急,羅某曾詳加細思,倘若陸恫這人死口不認,恐怕咱們也無法奈何他,不知王爺可有想到這一點?」

朱柏笑道:「現在人證在此,他一個小小芝麻官,在本王面前,諒他也不敢不認,這點羅庄主大可放心。」

羅開道:「有王爺和公主在此,便是給陸恫添個「莫須有」的罪名,他自然難以爭辯,自當束手受綁!但這樣做,倘傳到外面去,無疑是有損皇上及王爺的聲名。依羅某看,此事非要拿得真憑實據,才能讓人心服口服,而外間人也只會說王爺賢明卓越,處事無黨無偏。」

朱柏兄妹二人含笑點頭,朱瓔道:「羅庄主這樣說,似是已有辦法了。」

羅開頷首道:「羅某已再三考慮,若要陸恫墮入我的網里,倘若王爺信得過羅某,王爺暫時不可插手,放手讓羅某先行獨自辨理,到得時幾成熟,屆時再由王爺公主出面。」

朱柏不假思索,便即點頭應承:「羅庄主既然能這樣說,必定早有良策,本王又怎會不答應呢。但不知羅庄主此計如何,能否讓本王聽一聽?」

羅開便把計劃詳細說出,眾人聽了,均覺此計可行。接著,羅開轉向紫嫣雩道:「若要陸恫再無反駁余地,羅某想請昭瓊公主一同前往,不知可不可以?」

紫嫣雩笑道:「你是否想我在旁作個見證,教陸恫斂手待斃,無所遁形?」

羅開點頭道:「公主是皇上新冊封的女兒,相信陸恫一個七品知縣,也不會知道此事,待得他知曉公主的身分,已是罪證十足,陸恫縱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回天乏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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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塘縣衙的後堂,陸恫正翹著二郎腿,揭起盅蓋,喝了一口茶,再徐徐放下盅子,對著一個跪在腳前的婦人道:「你知道嗎,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分錢鈔一分貨。就這么區區一百兩銀子,便要本官放人,做你的春秋大夢去!這一百兩銀子本官暫且收下,但你給我好好聽著,余下四百兩,你何時拿來,本官便何時放人,你大可和我拖磨,就讓你的寶貝兒子坐一輩子大牢好了。」

那婦人連連磕頭,不往價求饒:「大老爺你就行行好,我家阿桂才是十五歲,怎能要他坐一輩子牢房,況且他並非殺人放火,只是和人家打架而已,小孩兒家一時頑皮,大老爺便饒了他一次吧!」

在陸恫身後,正站著一個鼠目猴腮的師爺,此人名叫文四,平素最愛阿謏奉承,十足是個撅豎小人。文四聽得那婦人的說話,眉頭倒豎,喝罵道:「你怎地羅羅嗦嗦說個不停,你得知道,你那個阿桂好不自量,竟敢打傷關老爺的愛兒。人家兒子一條頭毛,便得抵你阿桂一條命,現在要你拿五百兩湯葯費,已是便宜你了,還在這里嘮叨個什么。」

那婦人自是不肯罷休,陸恫聽得好不厭煩,正要開言轟她出去,忽見一名衙差走了進來,把一張拜帖遞上,道:「稟告大人,凌雲庄羅庄主在外求見。」

陸恫猛地一怔,接過拜帖,抽出帖子看了一眼,回頭向文四道:「凌雲庄庄主怎會找上門來,你認為怎樣?」

文四沉吟一會,道:「前陣子這個庄主弄得滿城風雨,連王爺公主也奈何他不得,這人可要小心在意。」

陸恫怒道:「這還用你說,我是問見還是不見?」

文四給他搶白一頓,忙道:「這人來頭不簡單,咱們萬萬得罪不得,他既然找上門來,便是要避也避不了,依我看還是見他一見好。」

陸恫想想也是,凌雲庄近日在杭州聲名大噪,還不停置地買田,四處蓋屋建房,這等大人物實是不能開罪。只是想起他突然無故拜訪,心頭不禁惴惴不安,但仍是向那衙差道:「你給我先帶她出去,順便請羅庄主進來。」

那名衙差應了一聲,一手架起那婦人。那婦人愛子心切,還不住口的求饒:「大老爺你大人大量,求大人放過阿桂吧,大老爺……」衙差又拖又拉,婦人就是叫個不休。

羅開等人見那衙差拉著一個婦人出來,又聽得她大喊大叫,不由互望一眼。羅開聽那婦人不住口叫著大老爺,已知不是好事,回頭向上官柳打了個眼色。上官柳自是明白羅開的意思。

只見那衙差把婦人交給另一人,躬身向羅開道:「咱們大人有請羅庄主。」

羅開見陸恫竟不出來迎接,不由哼了一聲:「你們大人好大架子哦!」說著便和紫嫣雩、何家姊妹等跟在衙差身後,一同向內堂走去。

上官柳待得那婦人走出衙門,方湊近笑和尚低聲道:「我跟上去看看,這里交給你了。」

笑和尚笑著點點頭,上官柳看准時機,待堂中數名衙差交頭接耳之際,遂悄悄竄出了衙門。

羅開等人進到內堂,見一個年約五十,頭戴素金頂,五蟒四爪蟒袍,紫鴛鴦補服的七品文官,再看他面龐白凈,身材矮胖,倒有幾分福相。羅開一見到此人,不用多想已知他便是陸恫,而站在陸恫身後,是個生得獐頭鼠目的男人,羅開略一猜想,亦以猜出幾成,必是衙門里的師爺等人物。

陸恫從沒見過羅開,待看見這一男三女走進廳來,心頭打愣,見三人均是年紀甚輕,而那個男的,如何看也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暗忖:「莫非此人便是凌雲庄庄主,這樣一個黃口孺子,會成什么氣候?」不由抱了幾分輕視之心,先前對他的畏懼,頓時一掃而空。

待得羅開等人走近,陸恫仍是大刺刺的坐著,也不站起身行禮,問道:「你就是凌雲庄的庄主?」

羅開見他那副輕世傲物的嘴臉,心頭早就有氣,沉聲道:「正是,你便是那個陸恫了!」

陸恫頓時臉上一板,站在身後的文四喝道:「好大膽的刁民,見了知縣大老爺不但不跪,還正呼其名,該當何罪,給我把這些人拿下……」

兩名衙差跑將上來,正要出手,紫嫣雩衣袂一揮,已點了二人的「氣俞穴」,二名衙差的身子霎時動彈不得。

陸恫和文四看見,先是一呆,接著文四呱呱大叫:「反了,反了……」

紫嫣雩沒待他叫完,只見她身形一閃,瞬間已繞到陸恫身後,一手便把文四離地提起。文四那曾見過這等上乘功夫,大嚇之下,再也說不出話來。隨聽得紫嫣雩道:「你給我乖乖的閉上狗嘴,氣怒了本小姐可有得你受。」

陸恫早就嚇得呆了,良久才回過神來,聽了紫嫣雩的說話,還敢神氣。但他畢竟是一縣知府,也不能顯得過於膿包,顫抖著高聲問道:「衙……衙門……重地,豈容爾等如此無禮!」

羅開哼了一聲,拉過堂中央八仙桌的椅子,面向陸恫坐了下來,徐徐說道:「衙門又如何,便是王爺公主也對本人禮數周到,而你這個芝麻縣官,竟然敢在本庄主跟前擺架子。」他存心要打個下馬威,挫一挫陸恫的銳氣。

陸恫又是一怔,暗想:「前時外間傳聞,此人曾經擄劫王爺,夜鬧小瀛州,弄得杭州滿城風雨,其時杭州府衙不但奈何他不得,就連王爺公主,也要忌憚他三分!起先我還不相信有這等荒唐事,但今日瞧這小子如此狂妄,看來此事不假。」想到這里,不由軟了下來,問道:「羅庄主今日找本官,不知到底有何事情?」

羅開道:「想和你做個買賣。」說著指向何家姊妹:「你可認得她們?」

陸恫把眼望去,確實有點眼熟,但始終無法想起來,搖頭道:「恕本官眼拙,一時認不出來。」

「夕照集」一案,距今已有兩年,況且方家姊妹二人,陸恫才是見過一面,霎時間又如何能認得出來。

羅開道:「何啟書這個人,看來陸大人也不會忘記吧?」

陸恫聽得「何啟書」三個字,立時背脊一寒,暗暗叫苦,心想:「莫非這小子是來秋後算帳?」聽得羅開提起舊事,再看看何家兩姊妹,馬上給他認出來了,想起剛才紫嫣雩的武功身上,瞬間便將身旁的人全制住,若這些人真的是報仇而來,可大大不妙了!一念及此,心頭不由突突亂跳起來。

羅開見他臉容陣青陣白,心頭暗地發笑,說道:「現在你認得了吧?這兩位便是何先生的女兒。目下何先生已經故世多年,人死不能復生,當日你做得的好事,是錯是對,也無謂追究了!咱們今日來這里,也不是和你翻舊帳,只是想做個買賣而已。」

陸恫不明其意,問道:「做什么買賣?」

羅開道:「當年何家四口,除了何先生蒙冤身死,她姊妹二人和母親均被充發為奴,而昭宜公主已將姊妹二人送與我,這件事你可知道么?」

陸恫搖頭道:「本官並不知道,這又如何?」

羅開微微一笑,道:「她們倆雖然已經是自由身,但這些日子里,姊妹倆還不時記掛著母親,聽說何夫人尚在武昌楚王府中,我想此事不論對錯,也是由你而起,加上你是官府中人,必定有方法能把她救出來,好讓她們母女三人團聚,不知縣大老爺肯否幫我這個忙?」

陸恫聽得愁眉苦臉,嘆道:「羅庄主不要和本官說笑了,我只是個小小的知縣,又如何有此能耐救得她們母親出來,請恕本官真的沒這個本事。羅庄主既然能在昭宜公主手上取得人,想必此事也難不到庄主的。」

羅開道:「我與湘王和公主的事,相信縣大老爺也有所聞吧,咱們間雖說不上如同水火,但嫌隙確也不少,若非如此,我還會來這里么!這樣吧,要以你一人之力救出何夫人,確是有點難處,但大老爺為官這么多年,相信也識得不少人吧,有道是財可以通神,你要多少去打點,盡管開過數目出來。只要你辨得妥這事,就是一二萬兩,也不成問題。」

陸恫聽見一二萬兩這句話,立時來了精神,沉吟一會,說道:「這事當真非同小可,可不是一般等閑事情,我得仔細想一下,實不能馬上回覆庄主,容本官多想幾日,再行答覆如何?」

羅開聽他語氣有變,不再斷言推拒,已知他必有方法門路,便回頭問姊妹二人:「你們認為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