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8(1 / 2)

鼎食之家 樂蜀 3298 字 2020-07-29

「你如此好心,還會來管我的死活?」他語氣淡淡道。

謝妙容不跟他在這句話上頭展開,她覺得他有點兒無理取鬧。

「正好,我本來要喊你起來洗漱,你醒了,那就去洗洗吧。」

「我不洗!」

「你……」她氣笑了,「不洗就別在我旁邊睡!」

「你要不想跟我睡,可以去外面的榻上睡。」他立即毫不遲疑的反擊道。

「好。」她都沒有猶豫就答應了,然後在他愕然的目光里,轉身走了出去。

等她一走出去,蕭弘忿忿的在床上捶了一拳!

「這倔強的婦人!」他口中憤憤道。

他剛才飯都沒吃完就進來躺著,原以為她會進來哄自己,可是沒想到,她根本就沒有跟著進來。於是他憋著一肚子氣,還有晚飯沒吃飽造成的不滿閉上了眼。不曾想,在等她進來的功夫他睡著了。一覺睡醒,他睜眼發現床前點著紅燭,而他身上什么也沒有蓋,他還是保持著發氣躺下來的姿勢。可見,她都沒進來看過他,那紅燭只是婢女點的而已。他剛跟她成親,房里也沒有通房,自然那些婢女是不敢找個什么薄的絲綿被給他搭上了。

恰在此時,他聽到她在外面說什么明日再畫兩個圖樣就成了。

原來,她在飯後就去畫她的什么圖了,根本就沒有管他。這一下,他心里難過得不行,心想,果真他娶的這個媳婦並不愛他,甚至都不關心他。她對他很漠然,只不過才成親兩日,就暴露了她的本來面目嗎?他曾經以為,謝妙容是喜歡他的,是在意她的,他一走神,就可以想起昨晚他和她的種種恩愛和纏.綿,她含羞看他,她在他的身下用濕漉漉含情的眼望著他,怎么樣,他也不能相信對他深情凝視的女人會變得這么冷漠無情。

在成親前,他對於能跟謝妙容成親,能擁有一個喜歡相處的妻子有太多的美好的幻想。可這會兒,他覺得自己的那些美好的幻想都落空了。他不止是喪氣,失望,甚至還非常傷心難過。

他聽到了她叫婢女們准備去備水,然後過來叫自己洗漱的腳步聲,他那時已經撐著手肘,半躺半坐著,便保持了那個姿勢不動,看向屏風拐角處。

燭光一晃,她走了進來,表情淡漠。一點兒都沒有沒來管他的歉然。

然後她語調無波,叫他去洗漱。

鬼使神差地,他居然說他不洗。

一直以來,他最好潔凈,在家里的時候,從來就不會不洗漱就上.床歇息。除了在軍營里,沒有條件洗漱的時候,他也會找點兒水擦了臉才會睡覺。

可這會兒當著她的面,他居然說自己不洗。

說出這種話後,他都小小的羞慚了一下,心想,這下子她肯定更加瞧不上他了吧?

果然,她用一種譏笑他的口吻說不洗就不要挨著她睡覺,是的,她討厭不潔凈的人。這讓他想起了她小時候第一次見到他時,也是用這種譏笑的口吻取笑他,說他們蕭家是暴發戶,不講禮貌,讓人瞧不上。這會兒,還加上一條,還不講衛生。

他有所聯想,就被她的這句話給激怒了,立即就說她可以去外面的榻上睡。

這個話說出口後,其實他是有點兒後悔的,畢竟今日才是他跟她成親的第二日。昨夜那樣甜蜜纏.綿,讓他這一整天想起來還要激動呢,他是多么盼望天快點兒黑,然後晚上可以跟她一起再次做那些有情.人才會做的事情,聽她在他身下動情出聲,讓她滿足,也讓自己滿足。

但是這會兒他卻說出來了這樣一句趕她的話。

他一說出口,就怕她受傷,怕她憤然地看著自己,懷疑是不是聽錯了。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她根本沒有這樣,她表現得很平靜,簡單說出來一個「好」後就出去了。

她居然就這么出去了!

所以他全部的憤怒,還有賭氣,都沒有激起她的回應,她連最正常的反應,就是生氣,不快都沒有。

她是真的不在意他。

他忍不住脫口而出,罵她倔強。小時候倔,大了還是倔。為什么她就一點兒不向他示弱和低頭呢。哦,除了一種時候,她表現得比外表看起來弱,那就是在他的身下,她會變得柔.軟,柔弱無比,跟現在的她完全是兩個樣子。

一想起她柔弱的樣子,他的心就要軟得化成一灘水。他就沒法子繼續生他的氣。

但這會兒他要是追出去,又會顯得他自己心虛和軟弱,他才不要被謝妙容掌握,捏在手心呢。

蕭弘在床上躺著東想西想的時候,謝妙容卻在外面吩咐伺候她的婢女阿蟲和阿豆把溫熱水抬到凈房里去,她要洗臉洗腳。之所以不沐浴,她認為今天晚上自己一個人睡,也就不用洗身體了。再說了,從昨天到今天,她可是洗了好幾次,已經很干凈。

阿蟲和阿豆在凈房里服侍謝妙容洗漱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問她,怎么郎君不來洗呢,他都沒有出來。

謝妙容淡聲道:「我去叫他,他說他不洗。他那么大的人了,不想洗,我總不能拖著他出來洗吧。他不洗,我就不會跟他同床。一會兒你們替我把外面的榻收拾下,我在外面的榻上睡。」

「什么?小娘子,不能這么做啊!」阿豆立即勸她。

「為什么不能這么做?難不成我要忍受他不洗就跟我同床。要是那樣,我豈不是太抬舉他了。」

「小娘子,您今日才算是和郎君成親第二日,他或者也是發氣才會那么說。可您要是這成親第二日就不跟郎君同床,可是對您沒好處。因為這事情傳出去,要是被府里的老爺夫人曉得了,他們會認為你這個做媳婦的不對,留不住人。還有,府里的其他人也會議論,更重要的是,您這么做,不是正讓那阿竹得逞嗎?所以,奴婢勸您洗了還是回床上去睡吧。」阿豆建議道。

「哎,你們知道什么。」謝妙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就像是要揮走眼前的煩惱一樣。

她不想對阿豆和阿蟲說,方才是蕭弘說了那種話趕她,她怎么能無視他的那句話,還要厚著臉皮去挨著他睡覺?

「小娘子……」阿豆和阿蟲切切地喊她,看得出來她們的臉上的表情是非常擔心的。

「好了,你們別管了,我跟郎君之間的事情你們別管,我自有分寸。行了,我這也洗得差不多了,你們兩個出去替我鋪陳吧。」謝妙容沉聲吩咐。

「這……」阿豆和阿蟲看彼此一眼,無奈只能依言退下。

她們兩個也聽得出來,主子謝妙容不高興了。本來也是,主子夫妻兩人的事情,限於她們的身份,她們也不該多嘴。

於是兩個人盡管擔心,還是退了出來,開了箱子,一個人去抱墊的,一個人去抱蓋的。

謝妙容穿著木屐,身著寢衣走出去的時候,南窗邊的榻已經讓阿蟲和阿豆都收拾出來了,原先的小幾被放到了榻下,在榻的一側擺放著枕頭,還有薄薄的絲綿被,一盞侍女捧燭的銅燈放在榻邊。

這張榻雖然不如里面的眠床寬,但是足夠謝妙容一個人睡覺了。

謝妙容上榻,躺下,阿蟲和阿豆就上前替她拉開被子,再給她搭在腹部。

「你們也累了一天了,下去歇著吧。」謝妙容吩咐道。

「是,小娘子。」阿豆和阿蟲齊聲答應。

「替我把燈滅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