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故人相見不相識(1 / 2)

慶余年 貓膩 1665 字 2020-07-29

</br>第四章故人相見不相識

宮典乃是大內待衛副統領,天子近臣,御前班直。他是葉重的師弟,慶國第一武家葉家的子弟,本身就是難得一見的上八品高手,單以戰力論,比范閑趁亂殺死的程巨樹還要高上許多。范閑當日一刀拉死程巨樹,本就是占了對方輕敵,自己偷襲手握寶兵的蹊頭,若雙方真放手去戰,只怕范閑死的機會要大許多。

而面對著宮典,范閑更是找不到有什么好辦法,且不提打不贏對方,即便能打贏對方……難道自己還敢與皇宮做對?一滴汗從范閑的額頭上滴了出來,心中不停喊著:「五竹誤我,五竹誤我。」如果當初不是五竹將侍衛們弄暈了,范閑根本進不去慶廟,也不可能有後來的許多故事生,但對於范閑來說,眼下的危機,也是由此而起的,當然,范閑不可能真地去怪自己的叔,只是借著這種狂呼放松自己的心神。

宮典微笑著向前踏了一步,渾厚的聲音響了起來:「這位後生,今日真巧。」

范閑將渾然不知所以的妹妹向後拉了拉,堆起微笑應道:「不期又見大人。」此時他的腦中在急運轉著,婉兒曾經說過,那日在慶廟里的貴人就是皇帝陛下,那么宮典的職司應該是拱衛陛下左右,此時宮典出現在茶庄之中,只怕皇帝也應該在這里才對。

腦中一邊想著,目光掠過宮典瘦削卻高聳著的肩膀,看見那桌上有一位中年貴人正在飲茶,偶爾抬起頭來皺眉望了這邊一眼。范閑心頭大驚,臉上卻沒有流露什么,心思一轉苦笑說道:「這位大人,為何擺出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來全不費功夫的架式?那日慶廟外得罪大人,但小的也咳了幾天血,這算是賠過罪了。」

踏破鐵鞋兩句,是刻意說給那位貴人聽的新鮮俏皮話,不料出乎范閑意料,對方一點反應也沒有。

「拿下此人。」宮典不想驚動了主子,低聲吩咐,兩旁的三名侍衛聽令逼上前來。一看對方氣勢。范閑身邊又帶著位姑娘家,知道斷斷是逃不開了,一皺眉,蹂身上前,竟是搶先向宮典攻了過去!

宮典不怒反喜,一揮手讓侍衛退下,兩只手如蒼鷹搏兔般展開,指節枯勁有力。直扣范閑的脈門。范閑雖沒什么精妙招式,但這些小巧功夫卻是五竹錘打出來地本能反應,奇怪無比地一擰腕,指尖在宮典的脈門上一劃,手臂忽長帶著森森之氣驟然鎖死了對方的手腕。

而此時。宮典的一雙鐵手也已經將他的手腕牢牢控住。

二人同時大感訝異,兩次交手均是甫一接觸,便馬上互鎖,真是件很莫名其妙的事情。就仿佛算好了彼此的反應。驚訝歸驚訝,宮典卻是強烈自信地說道:「束手,就擒。」范閑本來就沒指望和宮里的侍衛頭子硬拼,只是存著別地念頭,所以皺眉強硬無比說道:「尚未可知。」他悶哼一聲,後腰處雪山一熱,道道洪熱從那處噴薄而出,沿雙臂向對方的體內攻去。

宮典眉頭一皺。似乎察覺到少年的真氣那種霸道無比的氣勢,但此時身後便是主子,自然不會讓開半步,眼中精光一現,輕喝一聲,體內蘊積了數十年的雄渾真氣運至掌上。

二人互鎖的手臂已經松開,雙掌對在了一處。

一聲悶響之後,青竹茶鋪里勁氣四盪。那位飲茶的貴人皺了皺眉。似乎沒有什么武功護身,范閑身後的范若若也是腿一軟。險些跌倒在地。

數道白光閃過,侍衛們拔刀而出,擱在了范閑地脖子上面。范閑此時雙臂酸軟,根本無力反抗,也沒有想著反抗。宮典咳了兩聲,將雙手收於身後,再看著范閑的眼神就有了些異樣,輕聲說道:「少年,數月不見,你又進步了。」

范閑唇角流出一絲血來,這絲血卻讓宮典想到了慶廟對面幽暗房間里的那個人,不由心頭一陣惡寒,不知道今天自己這事兒究竟做的妥不妥當。

這次交手顯然是范閑敗了,但宮典也不像表面上那么輕松,只是除了那位貴人外,沒有人注意到他背在身後的雙手正在不停顫抖,范閑攻入他體內地霸道異種真氣猶自留存在經脈之中,像小刀子一樣刮弄著,直到片刻之後,才漸漸平靜。

「能文能武,天下最近似乎出了不少這樣的年輕俊彥。」貴人看著頸在刀下,猶自面不變色的范閑,流露出一絲欣賞的笑容。宮典知道這位主子最是惜才,生怕他又像上次一樣讓自己放人,趕緊走到茶桌旁邊,低聲恭謹解釋了一下為何要抓這人。

貴人眉頭一皺,然後卻是漸漸松開,那雙如同深潭一般地眸子更是漸漸明亮了起來,他望著范閑,微微眯眼輕聲說道:「原來是那日的少年。」他接著輕聲說道:「宮典,你說的那位高手,能夠輕松地捕殺你,這事情有沒有對人說去。」宮典慚愧道:「只是暗中察訪,未有結果,故不曾上報,請……老爺恕罪。」

貴人冷冷道:「免罪,但此事不許再提,不然滿門皆斬。」宮典心頭一凜,抱拳應下。二人說話的聲音極輕,就連耳力過人的范閑,也只隱隱約約聽清了幾個詞,不是很清楚他們在說些什么。

「都出去吧,我要與這少年說幾句話。」貴人冷冷吩咐道。

宮典一怔,心想老爺雖然手握天下,但卻無縛雞之力,怎么敢讓他與這少年單獨呆在一起。貴人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略一沉吟說道:「宮典留,其余人退下。」

「是!」眾侍衛雖然不解,但根本不敢二話,急撤出茶鋪之外。范閑的脖子得了自由,有些舒服地扭了扭,此時若若跑上前來,拉著他的手。想到先前的險狀,急地淚水險些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