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殿前歡 第一百零九章 廟中人(1 / 2)

慶余年 貓膩 2033 字 2020-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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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德勒,費德勒……真是無奈,大淚,人世間真沒有完美的事情,又哪里有神一樣的存在哩?今兒是節的最後一天,向大家誠懇地再拉幾張月票。)

……

……

范閑心頭一怔,微微低頭,半晌後說道:「信。」

「你相信世間真有神嗎?」皇帝平靜地望著他。

范閑直接回答道:「信。」

他不知道皇帝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但他范閑能夠轉世重世於慶國這片土地,對於神跡這種事情,毫無疑問深信不疑,此世的范閑不是前世的范慎,他是最地地道道的唯心主義者。

「你隨朕來。」

范閑滿頭霧水,跟著神秘兮兮的皇帝,朝著隱於峰頂樹木之中的廟宇行去。大東山之名盛傳於天下,初始是玉石之名,其後是神妙之名,不知有多少無錢醫治的百姓,曾經在此地祭神之後,病情得到了極大的好轉,更被天下的苦修士們奉為聖地……

問題是以前范閑總以為此事只是慶廟在故弄玄虛,愚婦痴人們將心理安慰當成了真正的療效,可是此時皇帝的臉色卻顯得如此慎重,難道說這座山峰之上的慶廟真的可以上聞天意,能夠與傳說中虛無縹渺的神廟取得聯系?

懷揣著無數的疑惑與微微的激動,范閑跟著皇帝繞過一道清幽的石徑,來到了廟宇之後某間格外古舊的小廟之前,此間山風頗勁,吹拂的廟檐下鈴鐺微動,發著清脆靜心的脆響。

看來在山腳下那些祭祀沒有說謊,山頂的這些廟宇明顯很多年沒有修過了,只是這千年山風吹著,卻沒有把這古舊的小廟吹成廢墟。

看著這間小廟建築的樣式,看著那些烏黑肅殺的顏色,范閑心中一動,油然生出一股敬畏的感覺,就像是當年他在京都第一次要進慶廟時那般。

只是那時皇帝在慶廟里,自己在慶廟外,今天卻是他跟著皇帝來到了一個似乎超出塵世的地方。范閑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陛下似乎對這種道路,或者是對大東山的一切都很熟悉。

站在小廟的外面,皇帝平靜說道:「不要好奇,也不要聽著厭煩……其實原因很簡單,當年和你母親在澹州遇見後,我們當然不會錯過大東山的景致,我們曾經在這里呆過一段時間。」

雖不知皇帝是如何猜到自己心思,但驟聞此言,范閑的心情頓時變得不一樣起來,再看四周的古舊建築,眼光里便帶著一股親切與向往。

然而皇帝接下來的話,卻馬上粉碎了范閑輕松愉悅的情緒。

「萬乘之尊不入不測之地。」皇帝冷笑了一聲,重復了昨日范閑在澹州進諫時的話語,說道:「朕知道這兩****在擔心什么,朕來問你,若是你此時在京都,你是那個女子,你會如何做?」

范閑沒有故作姿態地連道惶恐,而是直接陷入了沉思之中,這個問題他已經思來想去無數次,可最後發現,慶國如果發生內亂,京都出現問題,此時被幽禁別院之中的長公主,只有一條路走。

或許她會做很多事情,但所有事情的中心,一切奪位的基礎,正如昨天日陛下所言,只有一個——殺死皇帝。

「首先我要脫離監察院的監視,與自己的力量取得聯系。」范閑有些不自信地說道:「但這件事情必須是幾個月前就開始,我不認為長公主有這個能力。」

皇帝冷漠說道:「你能相信兩個人便能將一座宮殿點燃嗎?還是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凌晨。」

范閑搖搖頭,不敢有太多情緒的展示,他通過自己的渠道了解了數月前皇宮之變的內幕,知道當時東宮起火,正是太子為了自救,為了驚動太後而做出的行動。當時他只顧著佩服太子兄弟的行動力,此時聽皇帝一說,才想起來這件事情有蹊蹺。

「朕殺了那么多人,她一點反抗都沒有。」皇帝說道:「卻還有多余的心思放在東宮,助太子一臂之力,朕這個妹妹,行事總是這樣地讓人看不明白。若說她能夠躲開監察院的監視,與她的那些人聯系,朕一點都不會覺得奇怪。」

由這段對話可以聽出,皇帝在經歷了妹妹與兒子的背叛……錯!應該說是他自以為是地逼著妹妹與兒子背叛,還是未到來的背叛後,整個人的性情有了極細微的變化,已經將范閑這個自幼不在身邊,入京後表現的格外純忠隱孝的私生子,當成了最可信任的人物。

然而這種信任卻讓范閑感覺壓力培增,他揉了揉有些發澀的喉嚨,看了陛下一眼,繼續說道:「如果說數月之前,長公主便已經聯系到了她的人,那她只需要等待一個時機,而臣以為……陛下此時遠離京都,便是最好的時機。」

「你只需要說她會怎樣做,不需要時時刻刻提醒朕這一點。」

「是……臣以為長公主殿下會傾盡她二十年來經營的所有力量,務求在大東山或是回京途中雷霆一擊,不論成敗,封鎖陛下的消息,向天下妄稱陛下……已遭不幸,由太子或二皇子繼位。」

「不用說不論成敗這種廢話,既然要做,她自然是要朕死的。」

范閑的分析很粗淺,很直接,但長公主李雲睿如果真的能輕身而出,她一定會這樣選擇,所謂陰謀,最後還是一個生死的問題,勝負的問題,只要生死已定,勝負已分,她在京都有皇子們地支持,有葉秦二家的支持,再把皇帝遇刺的事情往范閑的身上一扔……那把龍椅有誰能坐?除非陳萍萍領著區區可憐的五百黑騎再次造反去。

他低頭說道:「陛下既然來此,自然胸有成竹。」

皇帝看了他一眼,幽幽說道:「雲睿能有什么力量?君山會?朕現在想來去年應該聽陳院長及你一言,將那個勞什子破會掃盪干凈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