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十六夜-情欲雙軌(1 / 2)

作者:曉秋

***********************************在此祝各位新年快樂。***********************************清晨,李月凌在蒙矓陽光中醒來,一直都是這樣。因為枕頭邊的手機總是在這個時候,播放起悅耳的音樂,像是跟她訴說早安。

「早安。」陳思楊在電話里說,「昨晚睡得好嗎?」

李月凌把手機調成擴音,放置在枕頭旁,「還不錯,昨天有夢到你。夢到我們兩個人開心的去約會。」她聲音嬌怯怯地,好似雲朵般的棉花糖,軟嫩輕柔。

「我們兩個人去哪里約會呢?該不會是我們最愛的地方吧?」話筒另一邊的陳思楊發出輕笑,「難怪妳今早的聲音聽起來這么舒服。是不是想要呢?」

李月凌也噗滋地笑出來。她就是喜歡陳思楊誠實的這一點,雖然偶爾會用隱喻的方式來表達他的性暗示,不過至少比起她身邊想追求她的那群偽君子們,總是利用這種借口拐彎抹角地邀約她,但最終目的都是貪圖她的美色。而她還得表現出氣質,用溫和的語氣去拒絕,說起來就是很諷刺。

「一大清早就想使壞喔,你不怕等等沒人來幫你滅火嗎?」其實剛聽到陳思楊的性提示,李月凌的自己身體就變得有反應。不過她還是按耐住情緒,帶著笑意作弄陳思楊。

「沒關系,我等等再到廁所去自行解決就好。」陳思楊在電話那頭繼續說,「妳現在是躺在床上,還是趴在床上呢?」

李月凌嘟起嘴,嬌嗔地說:「其實是你自己一早在發情吧?還說人家的聲音很舒服。」她故意把嘴靠近話筒,好讓陳思楊聽得仔細。

「那妳現在要不要玩呢?」陳思楊語氣興奮地詢問著,「去拿玩具出來吧。」

「不~要~~~」李月凌說,聲音里面有著調皮,「強迫我啊~~」但白晢的玉手,默默地從床墊的夾層間,把她珍藏的米白色手提布袋給取出來。小心翼翼地拉開袋口的系繩,拿出她跟陳思楊到情趣商品共同挑選的玩具。

粉紅色的跳蛋,還有一支白色透明入珠的假**。

「凌兒,過來。」陳思楊有點無奈地說著。這句話是他們兩個共同的秘密暗號,只要講出這句話,就代表自己想要滿足。而李月凌的密語,則是「親愛的思楊主人,請您調戲奴兒。」

李月凌好整以暇地說:「你這句話一點命令的口氣都沒有,所以我不要。」她拿著布袋里面附贈的酒精棉花,仔細地擦拭著鍾愛的兩個玩具。畢竟,李月凌就是有那么一點點潔癖,尤其是在做這檔事情之前,更要好好地處理,她才能縱情地去和陳思楊共同墮落。

「好……」電話里的人口氣變得嚴肅,「凌兒,給我過來!」

「是的,我親愛的主人。」李月凌服從地說著。從此刻開始,她意識到自己不是陳思楊的女友李月凌,而是她最疼惜的xing奴隸凌兒。

「首先,先把上衣卷起來。」

李月凌順從命令,乖乖地把衣服給卷起來。嬌嫩潔白的身軀府接觸到空氣,便飄散出自己特有的體味香氣,接著兩只手很主動地托起胸前飽滿地**,讓它整個挺立起來。陳思楊總說,他最愛自己的胸部高挺的模樣,充滿著自信,還有那一點好色的味道。

「今天是不是沒穿胸罩呢?」陳思楊淫邪地問,「小凌兒,擺明就是要我侵犯妳,對不對啊?」

李月凌嬌羞地反駁:「才不是哩。妳知道人家不喜歡穿內衣睡覺,那樣……」

「開始揉**。」陳思楊下達今天第一個指令。

「嗯啊!」聽到陳思楊說出指令的那個瞬間,李月凌手掌不由自主地搓揉,並且發出聲愉悅地嬌啼。每當這時候,她就會不免責怪自己的身體,怎么會如此敏感?尤其是執行陳思楊命令的時候,只要輕輕地捏抓幾下,就會讓自己想面對他舒服的囈語。

看著陳思楊的下腹膨脹,然後她就會感到得意。這就是身為女性才會擁有的自豪吧?

「慢慢地加大力道,有沒有很棒的感覺呢?」

李月凌的鼻息逐漸變濁,臉上浮現淡淡地櫻花色紅潮,像是喝醉酒般的慵懶腔調說:「有,很舒服……」

「來,先停止動作。把枕頭放到腰部,我要妳坐起來。」他下了新命令。隨後又用溫柔地口語問:「妳現在那邊會不會冷呢?我怕妳玩完後就感冒。」

陳思楊目前的身分是李月凌的主人,但時不時地就會變回自己的男朋友。雖然這樣的舉動讓她很窩心,不過她不喜歡剛誕生的被虐情緒因為這樣行為而被硬生生打斷。

「你現在是主人耶,就要有主人的模樣。」李月凌有點不悅地指責。但她還是乖乖地起身坐著,把枕頭放到腰上,把手機接上耳麥掛上,用做錯事情的小孩口吻說:「對不起主人,凌兒不應該凶您。請主人好好處罰凌兒吧?」

被訓話的陳思楊深吸一口氣,「妳知道就好,把腳打開到最大,然後抬成m字型。開腳的途中,我要妳玩弄妳自己的**。」

「是,主人。」李月凌繼續撫摸自己的**,原本緊縮的雙腿,慢慢地向左右張開,還開不到五十度,就害臊地央求說:「主人,可不可以不要張開腿,很丟臉耶……」

「不行。」陳思楊拒絕,「加大兩手的力道,然後我要妳睜開眼睛,好好看著自己抬成m字腳。」

「喔!嗯……」李月凌先是呻吟,然後委屈地求饒,「主人…喔…不要…嗯呀……」沒聽到陳思楊的原諒,她只好張開雙眼,滿臉通紅地持續自己的變態行為,凝視著兩腿緩慢地張大到極限,屈膝彎成m字型。

李月凌感覺到無比的羞恥,雖然穿著內褲,而且房間里面也沒半個人。但她就感覺前面佇立著陳思楊的身影,坐在椅子翹腳望著她,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眼神帶有淫虐她的欲火。

「**硬了嗎?」

「硬了…嗯嗯……」李月凌回答。

「好,現在我要妳用兩手的拇指和食指,用力地捏住妳的兩顆紅葡萄,然後跟我說,妳的小妹妹感覺如何?」

多么讓李月凌難堪的指令啊!但她還是柔順地聽從陳思楊的話語,咬緊牙根用力捏下去。「噢呀!」彷佛電流從**傳入,李月凌下意識地拱起嬌軀,瞬間感到下身濺入些許水液。「小妹妹…妹妹……濕透了……剛剛還噴出一點點……」

「一點點什么啊?」陳思楊故作清高,「來跟主人說啊,凌兒剛噴出一點點什么啊?不說的話,我就要妳停止喔。」這舉動就好像把甜蜜可口的糖果放到小孩子頭頂上方,但不管怎么努力都拿不到。

擺明欺負李月凌。

「不要…主人好壞……」李月凌害羞地委屈說,「凌兒也不知道噴出什么!濕濕水水的,但是很舒服……」

「把手指頭放到內褲上,沾黏一點到指尖上,然後放到鼻子前面聞聞看。」陳思楊的命令又傳來過來。恥辱,卻又讓她感到亢奮。就彷佛自己像是毫無反抗的小奴隸,任憑主人的手指碰觸自己最私密的部位,勾弄挑逗。

有點酸澀、還有點悶騷味道。但宛如興奮劑一樣,從李月凌的鼻腔被吸入,麻痹整個大腦神經,心靈飄飄然。她羞恥地央求:「主人……」

「什么味道呢?」陳思楊已經完全進入自己的角色,少掉男朋友的溫柔,卻多了主人的威嚴,讓李月凌更有帶入感。

「好色的味道……」經過一段心理建設的時間,李月凌才把這字眼吞吞吐吐的說出口。「主人……凌兒身體…好熱啊……」

「凌兒是不是濕透了呢……內褲上面有**的痕跡唷……很更舒服嗎?」

「人家想要。主人,給人家好嗎?」李月凌眼光迷蒙地說著,光滑的大小腿朝兩側固定成m字腳,伸出手拿取旁邊的白色**,祭拜般地供奉在自己面前。就好像陳思楊站著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生嫩的靦腆,像個年輕帝王。不過下半身的**,早已發育成熟,從緊綳的四角褲的裂縫,毫無遮掩地豎立在空氣中。

「想要嗎?」陳思楊問著,「妳是不是已經拿起玩具了?小**。」

「嗯……」李月凌倒抽一口氣,然後咬了咬自己欲火焚身的干澀嘴唇,接著開始套弄起假**,想象這玩具是陳思楊的**,「奴兒在套弄主人的寶貝……」

「是不是愈來愈大呢?」陳思楊傻楞楞地問。

「笨蛋!」李月凌小聲地笑說,「玩具哪會變大啊?」

「調皮的凌兒。」陳思楊呵呵地笑著,「來,含進去吧。」

李月凌張開朱唇,將她眼里那只似真似假的**用兩手輕輕包覆,然後很溫柔地溫柔地含入前端,發出嘖嘖地吸吮聲。

「這是主人的味道……」

電話的另一頭也傳出沉重的呼吸聲,李月凌聽得出陳思楊的**也高漲著。雖然口中是橡皮的塑料味,卻冒出濕黏的尿騷味混合前列腺液體的滋味,在她口腔中蔓延。

「脫下內褲。」

「等我一下。」李月凌把玩具放下,然後把濕透的內褲給脫了下來,「好濕喔…好色喔……」

「然後把假**塞進去。」陳思楊頓了噸,「下面的嘴堵滿後,我要妳也把上面的嘴巴給堵起來。記得,要塞得滿滿的喔。」

「不要啦!」她把玩具沿著雪白膩嫩的大腿而上,直到沒入敏感帶的根部,終點是粉紅肉色的**。「嗯啊……」李月凌喊出歡愉的淫叫。左手抓起內褲,牢牢地把自己的嘴巴給填滿,然後出聲提示陳思楊。

「嗯哼。」渴望的祈求從口腔深處發出,變成與平常截然不同地悶聲嬌吟。

接下來,她必須跟隨著自己的**開始有節奏**,令下體的愛欲汁液溢出淫盪氣息的鳴響,最後達到**──不必在意待會是否會忘情而去忽視陳思楊的命令,因為李月凌很清楚,下個瞬間開始,她只要讓自己美好的**里的每條神經都陷入**的**,接著另一邊的陳思楊也會伴隨她射出純粹的白濁jing液,兩人一同沖向顛峰。

「打開開關。開到最大!」這是李月凌此時此刻最期待的命令。

「啊……啊啊啊啊啊啊!」李月凌扭著身子呻吟,無奈口中卻有阻礙,不能忘情地吼喊。羞恥的自己,兩腿張開成暴露的m字型,口腔被自己**濡濕的內褲沒有放過任何縫隙地塞緊,她還刻意把自己的兩手擺放在背後,就感覺她年輕亮麗的**,被陳思楊給牢牢捆綁,彷佛正在被他給強暴,無助又屈辱,但身體卻是不聽使喚,配合著施暴的男人。她的**腫脹到快炸開,**的溢出地潤滑液體,隨著假**的強力振動旋轉,像洪水潰堤般奔流,從粉紅色洞口濺出。

耳里流進陳思楊的喘息,似乎他也拉下拉煉,套弄著自己的**。他的溫熱手掌就像**,而自己的假**像是他的**,這個剎那,兩人融為一體,跨越空間的限制,水乳交融。

「呼呼……喔…呼……」他在喘氣。

「嗯…喔……呀…噢啊……」她也在呻吟。

最後,李月凌已經分不清楚這是現實還是幻想,她腦中一片空白,除了快感還是快感。陳思楊也發著像野獸般的低嚎,然後像是猛力地擠弄**把澎拜的jing液泄出,把它榨干般用力,直到逐漸萎縮。

李月凌也處在這樣痛快的感覺中,**不斷地緊縮,連縐褶內嫩肉也被刺激著,把陳思楊的分身緊緊地扣住,不打算放開。而對方跟她一樣的感覺,想將她牢牢擁抱,努力朝更深處邁進,直到兩人**。

「哦呀!」李月凌像是一團輕盈的棉花糖,感覺自己還要更多更多,耽溺在無止盡的貪婪里,既使她是徹底的滿足狀態。伴隨著**過去,緊接著松懈後的喘息……

「舒服嗎?」

李月凌無力取下口中的布團,只能發出滿足的呻吟:「嗯嗯……」

幸福又甜蜜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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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陳思楊認識一場宴會認識的。在某個知名的酒店。李月凌穿著深邃紫色滾邊蕾絲的低胸露背禮服,今晚的她,不同於平時的學生低調姿態,散發著高貴華麗的奪目光采。她輕踏鑲滿銀白亮片的名牌高跟鞋,手持著裝滿香檳的玻璃高腳杯,跟著父親漫步在鋪滿紅色地毯的會場上。

宴會開始沒半個小時,李月凌便徹底後悔出席這場聚會。想自己當初不知道是哪條神經沒有接上線,居然輕易地答應父親來參加這場他說的「同學會」。或者該說,一場變相的相親大會。

照父親的解釋,這會場出現的所有嘉賓的確是他的同學會沒錯,只不過這班同學們全都是在「商業界」所結交認識的好友們。

「該死!我怎么會答應你一起出席呢?」李月凌在父親的耳邊低聲抱怨。

父親露出得意的笑容,低聲用小人得志的語調地說:「嘿嘿,我可是一點都沒有強迫妳出席喔。我的乖女兒,可別讓我丟臉啊。」轉眼間,又有一個商界的朋友出現在父親面前,他連忙上前握手,「章老板,好久不見啦!」

「李董,好久不見啊!瞧你的樣子又年輕不少。我聽說你最近的公司的股票又升值了,恭喜你啊。」

「好說好說……」

李月凌站在父親身後,面帶微笑地佇立著。

父親是目前商業界的頗有名氣的人物。三十年前靠著一點跟親朋好友借來的本錢,憑借著自己的努力和運氣,獨自徒手邁向財富的道路。接著,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深愛他的母親。這幾年,在兩人共同的打拼下,逐漸擴大市場,才有今天的成就。

雖然說父親很有成就,但他仍有一點不如意。就是他和母親膝下無子,只有李月凌這顆掌上明珠。但培育了二十一個年頭,卻不曾見過女兒交往任何的男朋友。所以,父親才處心積慮地想幫女兒找個理想的伴侶,才藉由這場同學會的名義,想把李月凌給推銷出去。

其實,李月凌不是不想交男朋友,而是她從未遇上適合她的人。

「浩升,這是李家的小姐,叫做李月凌。來讓我介紹給你認識。」章老板把身旁的男子介紹給李月凌。

「妳好,我是張浩升……」

李月凌在心頭暗罵一聲,這已經是今夜第三個來跟她面試的家伙了。剛剛聽章老板的自我推薦,他兒子是從美國學成歸來的博士,不管在家世和學歷上面,對她來說都是無可挑剔。但反過來說,卻也可以說明他那一臉自大和沙文主義之豬的模樣。

「李小姐今晚真美麗啊!高貴且優雅。」張浩升注視她贊美地說著。

李月凌皮笑肉不笑地回禮:「你過獎了。」先不說張浩升的臃腫肥胖身軀,就算全身上下四五百萬的名牌裝扮,仍掩飾不了他的粗俗。最令她感到厭惡的,莫過於他那淫邪的眼神。打從第一眼看到自己,就是從頭看到腳,尤其是眼神特別注重在她的胸口、小腹,以及臀部上頭,來來回回地游移,看得李月凌胃液一陣滾動,有種想吐的感覺。不過她還是強忍著惡心,裝出最不喜歡的氣質形象。

「…李小姐等等是否有空呢?我想……」

「不好意思!」李月凌直覺不妙,趕緊打斷張浩升的話語,因為她知道這樣的開頭保證是要在宴會結束後邀她出去。她連忙對章氏父子鞠個躬,轉身對父親詢問說:「爸,我可以去補著妝嗎?我剛發現我的睫毛膏掉了。」

「啊!是嗎?」父親一聽就知道是李月凌的借口,不過此時也不好發作。他只能暗自地用責怪的眼神凝視著她,說:「好吧,妳快去快回。」

「謝謝爸。」李月凌開懷地笑著,轉頭對章氏父子抱歉地嬌怯說:「不好意思兩位,我馬上就回來。」

李月凌的姣好笑顏宛如春天綻放的花朵,再搭配嬌羞的語調,讓章氏父子倆都感到一陣酥麻,連挽留的話都說不出口,只能看著她快步離開。

借口溜開之後,李月凌便像是被關許久的鳥雀,興奮地在會場里閑逛。但時間還沒經過十分鍾,她就感到一陣無趣,不管自己怎么走來走去,看到的人莫過於那群在商業界打滾許久的企業老板,不然就是和她一樣的第二代繼承人。雖然不知道這群新生代的想法是如何,但李月凌還是主動地把他們歸類到和自己想法相同──我像是個商品,今晚准備銷售給別人。

這時,李月凌的眼角闖入一個身影,令她產生出無比的好奇。整齊滑順的頭發,混染著墨黑與酒紅兩種分明顏色,梳理成帥氣的紳士發型。不同於染色劑的生硬色彩,彷佛是先天基因所刻畫出的那般渾然天成。可惜稚氣未消的童顏和身材,讓整個完美形象打了折扣。就好像一個小朋友,穿著父親的西裝,故意把自己把裝扮得成熟模樣。

他就是陳思楊。

面前放置一盤又一盤的食物,陳思楊手持刀叉優雅地進食著。桌上充斥各類的炒飯炒面,還有烤得香噴噴的肉類,還有充滿甜味的各類蔬菜,更不用說小朋友最愛的油炸物。但唯一沒出現在餐桌上的食物,就只有李月凌特別鍾愛的蛋糕甜點。

李月凌輕笑起來,腦中蹦出奇怪的念頭。她漫步來到擺放食物的供餐區,夾滿整盤她喜愛的蛋糕甜點,接著走到陳思楊的位置,坐在他正對面,把餐盤端給他,語氣作弄地說:「來,這盤請你吃。」

陳思楊停下了手中動作,拿起一旁的餐巾紙,仔細地擦拭嘴邊沾滿食物的油漬,抬起頭來漠然地凝視著李月凌。他發著宛如美酒般的溫醇語調,疑惑地客套說:「謝謝……」

李月凌心里贊嘆著。嘴巴則滔滔不絕地介紹說:「這盤都是我最喜歡的蛋糕喔,有提拉米蘇、有藍莓、有水果慕斯,也有布丁和果凍,我保證你吃過之後就會上癮。」

陳思楊隨後把餐盤推回到李月凌面前,道歉地說:「不好意思,我不愛吃甜點類的食物。不過,謝謝妳的好意。」

「疑?為什么?」李月凌大吃一驚。照理來說,小朋友除了油炸類的食物外,也會喜歡甜點類的食物。卻沒想過眼前的這位小朋友,如此反常。她好奇地問:「看你的年紀,應該是個十四五歲國中生,怎么不愛吃蛋糕甜點呢?」

話剛說完,她就看到陳思楊一臉困窘的樣子。他有點難堪地抱怨說:「難道我看起來,有這么小嗎?好歹我今年也剛滿十八歲了!」他一臉不解的表情,李月凌就知道他一定是常常被人這樣說。

她馬上就有種欺負心態浮上來,因為今天這場宴會,她遇到的總是比他年齡才要大的男人和女人。不管是面對男的和女的,都是要擺出乖巧嬌弱地小女生模樣,實在是令她很受不了。

「十八歲又怎么樣呢?反正比我小的人都是小朋友喲。」李月凌玩心大起。難得碰見個比她年紀小的男生,就想把好好地欺負他,好滿足自己剛被人欺負所產生的怨氣,「所以啦,聽姊姊的話,把這盤給吃掉吧。你要知道,浪費可是不好的喔。」

陳思楊滿臉無奈,想隨便打發李月凌說:「好啦。等我把我桌上的其它食物吃完,我再來吃甜點,這樣可以嗎?」

「沒問題。」李月凌知道這是陳思楊的權宜之計,不過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她笑著說:「反正我時間也還很多,就陪你到你全部吃完啰。」

就當李月凌想繼續得寸進尺的時候,不料她最不願聽到的聲音就出現了。眼尖的父親帶領著另外一對父子,對隱藏在用餐區內的李月凌招手喊說:「小凌,妳過來這邊。」

「我今天運氣真不好……」李月凌馬上就從笑臉變成苦瓜臉喃喃自語說著。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起身,跟陳思楊陪笑說:「對不起,姊姊要先離開啰。」然後默默地走向他父親那邊。

父親也跟著走了過來,語氣有點不悅地低聲責備:「妳去廁所補妝也太久了吧?還跑去吃東西不回來。要是我沒過來找妳的話,誰知道妳又會偷溜到哪里去。」他轉頭向他身旁的另外一對父子,開心地說:「來,我來給妳介紹一下,這位是許阿姨還有她的兒子,許孟承。」

「想必妳就是月凌,我剛聽妳爸說過關於妳很多事情。」許阿姨頗為滿意地說著。她手肘輕碰旁邊的許孟承說:「孟承,快跟人家打招呼啊。」

「啊,妳好。」

李月凌覺得整個人快要暈了過去,怎么今夜越晚過來和她面試的人,狀況就越糟糕。先早的好色胖子就算了,雖然個性淫邪讓人想吐,好歹口才不錯,會跟她說好聽的話,也不至於現在面前這個男生。蓬松的頭發,寬厚的大眼鏡,穿著帥氣的黑色西裝,也無法消除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感覺,就是標准的整天待在計算機前面那種人,無趣又無聊。跟他在一起,李月凌光想象就覺得難受。

「孟承不錯喔,年輕有為。學歷取得後,人就馬上回他們家公司上班,專門設計ic。今年,我們家很多的計算機產業的產品,也都有受到他們的幫助喔。」父親誇獎著。

但李月凌卻沒有心思聽下去,她好想宴會趕快結束,然後逃離回家,好好洗個熱水澡,然後窩在自己的床睡上一覺。今夜的事情,就讓它當作是場噩夢。可惜,現實是殘忍的,父親在旁滔滔不絕地誇耀許孟承,許阿姨也跟著附和,兩邊的精神轟炸,讓李月凌快要崩潰。

忽然,她感覺到有個人輕碰她的肩膀,下意識地回頭轉身。卻沒料到,這個本能般的動作,換來的是一聲哀怨:「糟糕!」接著就是酒杯掉落到地板的聲響,清脆地化作一粒粒晶瑩的碎片,灑落在地板上。

光亮潔白的名貴襯衫,被染成淺黃的色彩。甜美香醇的香檳此時就像是難以去除的污漬,覆蓋在上面。陳思楊一臉委屈地看著殘留在自己手掌上的酒液,任憑它們從指尖滑落到地面上。

「對不起。」第一個做出反應的是李月凌,「你沒有事吧?」

李月凌的父親和許阿姨也跟著反應過來。「小凌,妳也太不小心了吧……」父親責備地說著。隨即當機立斷,對不遠處的服務生招手。

許孟承在旁靜默地看著。

「我沒怎樣……」陳思楊的語調有點哭腔,他看著自己胸前那水漬逐漸擴大的白襯衫,有種欲哭無淚,讓在場看到的人都感到憐惜的感覺。不過,李月凌卻從他烏溜溜的眼眸中,發現了他所透露出的那一絲狡詐。

李月凌心中冒出充滿欣喜的這句話。她也很配合的,上前慰問:「對不起,剛剛我不小心撞到你了,你沒事吧?」她裝愧疚的表情,手忙腳亂地抓起旁邊供餐區的餐巾紙,想幫小男生整理。但愈整理就愈是糟糕,好好的一件白襯衫,都染濕成淡黃色。

服務生也適時地出現,一到就馬上明白現場的狀況,詢問著小男生說:「這位先生,我們這有提供私人的房間讓在場的嘉賓使用,不知您是否需要?當然,等等我們也會為您准備新的服裝,並送到房間給您。」

「那真是太好了。」陳思楊露出開心的表情,「就麻煩你帶我過去吧。」

「這是我的榮幸。」

這時,李月凌也不放過這完美的機會。她對父親建議:「爸,我可以跟他一起過去嗎?剛剛也是我一時的不小心,才會造成這樣。我想,我們應該要負起他衣服的清洗費用,你說對不對呢?」

「嗯嗯……也是。」父親認同地點點頭,「那妳就過去吧。有關賠償的部份,就由我們全部負責。」

「謝謝爸。」征求到父親的認可後,李月凌頭也不回地跑向陳思楊,內心充滿著欣喜。對她而言,要不是這位好心的小男生,她肯定無法逃離這場煩人的宴會。

她一定要好好謝謝他。

***************

暑假轉眼間就快要結束,李月凌躺在自家的沙發上,一手拿著她最愛的小餅干,另一手拿著遙控器,在喀滋喀滋的咀嚼聲,配合電視里上演的羅曼史,渡過平靜地悠閑時光。

以上純粹為表面的客套話,說老實話她也不想象個「干物女」一樣,在家里虛度光陰。自己對浪漫愛情劇雖然充滿著向往、羨慕,尤其是看到劇中平凡而甜蜜的幸福。今天不知怎么搞得,就是覺得天大地諷刺。為什么自己不能跟女主角一樣?

整件事追根究底,就是她的男人現在不在她身邊。那該死的陳思楊,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撒野,一整天都找不到他人。

莫名奇妙的孤寂落寞!

電視里,正演到一段愛情劇中最愛出現的戲碼。在下雨的夜晚,女生默默地撐著傘,獨自地等待著她期待的男人出現。

「對不起,妳等很久了嗎?」鏡頭轉到另一頭,帥氣的男主角慌慌張張地跑向女主角,「抱歉,我家出了點意外……」他那雙大大的眼睛眨呀眨地,是那么無辜又惹人心疼,好像請求母親寬恕的孩子,女主角若不原諒他就很殘忍似地。

李月凌百般無奈地看著。心里頭卻想說:這真讓人難受啊,好閃啊!!!

「沒關系……」女主角拋開雨傘,緊緊地抱住男主角,接著開始擁吻起來。這時,甜蜜的音樂也適時地放送,鏡頭沿著兩人作圓形的拍攝,逐漸拉近,加上一點閃耀的效果,更讓場中的人散發著夢幻般的氣息。

李月凌自言自語地說:「該死,你這個豬頭到底跑去哪了?」

不自覺地,她想起陳思楊,也想起了兩人初遇的那天晚上,會場中提供的嘉賓房間,被他厚實的手摟抱的余溫、笑看他親吻自己之後羞澀的神情。

「大小姐,妳要不要避過頭一下,我好方便穿衣服。」陳思楊包覆著浴巾從浴室里走出,朦朧地熱氣圍繞著身體。他用困惑又無奈的眼神望著李月凌,彷佛個貴婦所豢養的小白臉。

李月凌擺出就是想捉弄他的態度說:「又沒關系,我二十一歲,都成年很久了。男人的身體,該看的都看過。我都不介意,你在介意什么啦。你是不是男人啊?」然後把衣服放到他面前。

她暗道著。

「該死!」身為男人最怕就是聽到女人對他說「你是不是男人啊?」這句話,會有種被屈辱地感覺,陳思楊把浴巾整個拉下,豪氣地說:「好吧,看就看,又不是沒被看過。」

健壯的體格,這是長期運動的成果,陳思楊的身體上,並沒有明顯地贅肉。結實的肌肉,雕刻成完美的曲線,下身穿著合身的四角褲,前頭微凸的形狀,可以看到精力旺盛的形狀。唯一的不妥,就是他那稚嫩光滑的白皙肌膚,彷佛女人般的細膩嬌柔,和一般陽剛味十足的男人比起來,感覺有些不太搭配。

「哇!」李月凌舔著嘴唇,開始羨慕起眼前的小男生,「你的身材好好喔?我可以摸摸看嗎?」

「不可以。」陳思楊一口拒絕。

「你很小氣耶…」李月凌耍起任性說著,「…摸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妳真的很怪……」陳思楊觀看著興致勃勃的李月凌,忽然摸起微微濕潤的瀏海淺笑,「呵呵,我頭一次遇到像妳這樣的人,能請問妳叫什么名字呢?」他把白襯衫重新穿好,「我叫陳思楊。耳東陳,思念的思,木字旁的楊。」

「嗯嗯……」李月凌對他突如其來地轉變有些不知所措,但隨後就被陳思楊的誠實氣息給感染,微笑地說:「我叫李月凌。木子李,月亮的月,三點水的凌。今晚謝謝你的幫忙。」

陳思楊搖搖頭:「不用客氣。」下個瞬間,他的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上了李月凌的唇。

「要妳一個謝禮不過分吧……」

看著電視里被男主角吻得密實實的女主角。她摸摸自己的薄唇,上面似乎還有被吻過的痕跡。陳思楊獨特的香味,殘留在她的鼻腔內。

「妳看里面的女主角臉上幸福的模樣,是不是很想跟她一樣呢?」旁邊有個聲音,一副經驗老到。

父親不知道何時回來的?他默默地站在沙發的後面,和自己一起觀賞著電視里播放的影片。他認同地點點頭,摸摸下巴的胡渣,好像對影片的劇情有感觸似的。

「不知道耶……」李月凌胡亂附和著。腦中莫名浮現起從那夜後她和陳思楊相約出門的各種情形。尤其和他交歡纏綿,是她人生中最大的驚喜。輕松舒適,柔嫩滑順,完全貼合地交迭。是那么的甜蜜愉悅,歡笑愛憐,帶著無法停止的心情,盡管夕陽西下,天色悄然變暗,自己的四肢、眼眸、**,彷佛不是屬於自己,好像別的生物再擅自行動,但所有的一切都讓她歡愉亢奮。

或者應該說,陳思楊注入她體內,讓原本空洞的心靈被填滿。

身旁的聲音說的沒錯,自己也渴望永遠擁有這單純而心靈**契合的戀情,就像電視里一樣,可惜兩人目前的狀況還沒到達那樣的高階段。「不過感覺挺好的,我覺得啦。」

「妳既然會這樣想就好……」那聲音語重心長,「這周末有沒有空,要不要和我去參加聚會嗎?」

頭又開始痛了。

「我想想……」李月凌立即清醒,打哈哈地蒙混:「我周末沒時間,不好意思啰。爸,要去就你自己去吧。」

「真可惜,我已經決定帶妳出席。所以,麻煩把妳的時間排出來給我。」父親擅自做主地決定說。

一時間,李月凌的火氣就冒出,「我不要!」她誓死抵抗著說:「我說不去就是不去!」接著關掉電視,無視父親往自己的房間走過去。

她無言抗議。

父親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嚴肅且毫無轉圜余地:「不由得妳反對,小凌。妳這周就是要給我去。」

碰!房門甩上。

壓抑住的憤怒情緒,就在門關的那一秒後,像大雨過後暴漲的溪水般恣意泛流。李月凌彷佛聽見內心深處那孤寂的靈魂低吼:「可不可以不要再把我當作一個銷售的商品,聽從你們的決定自由地轉賣,我也想追求屬於我的幸福。思楊,你跑去哪里了呢?」

拿起桌上的手機,選擇漸漸熟悉的數字號碼,按下撥通。她心頭不斷地懇求:陳思楊你快接電話啊!陳思楊你快接電話啊!陳思楊你快接電話啊!「喂!怎么了嗎?」電話接通,是李月凌此刻最想聽到的聲音。

「十分鍾之內趕到我家,現在!」她對著話筒一字一句喊著,然後掛掉手機往床頭扔去。

「坐好了。」

「那我們出發啰。」陳思楊催動油門說著。

第一次逃家的感覺真是棒極了。在陳思楊的幫忙翻越不高的圍牆,跳上他的黑色機車,在夏夜晚風中奔馳在城市里。看著五顏六彩的霓虹燈光閃爍,炫麗奪目。

乘坐後座,李月凌慵懶地靠躺在陳思楊令人安心的背部,兩頰散發著些許熱量,眼珠里散布著迷蒙,產生出一種久違不見的情懷。

幸福很簡單,真的。

機車停佇在一間的居酒屋前面,小小的,卻感覺溫暖可親又自在。醇厚的清酒裝滿白玉般的瓷瓶里,兩個人一點一滴的慢慢啜飲;還附上幾盤美味的小菜,好吃到不象話。